敏銳如徐夙隱,立即察覺到了她的迴避。
「姬縈。」
他忽然叫出她的名字,讓姬縈不得不與他對視。
他的目光平靜得像雨後的天空,又透徹得像是山間蜿蜒的溪光,淡淡一眼,似乎看穿了姬縈的內心。
「匡扶夏室,匹夫有責。你對我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姬縈理直氣壯道。
嘉安帝是夏室,延熹帝是夏室,她姬縈怎麼又不算夏室?
她的敷衍,似乎被徐夙隱看了出來。在那實際短暫,卻好似有一生那麼漫長的沉默中,徐夙隱眼中的光漸漸暗了下去。
他那股近乎「失望」的受傷,激得姬縈心中一痛,怒意隨之而生。
她全心全意待他,盼望他能夠身心效忠,然而對徐夙隱而言,她只是他匡扶夏室的一個選擇。
而非目標。
「夙隱兄,你要是沒事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姬縈站了起來,生硬地下了逐客令。
「藥還沒喝。」
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如既往地像是一泓清泉,只是再無法撫平姬縈內心的煩躁。
她賭氣般地拿起桌上變得溫熱的藥碗,一口氣喝光了苦澀的藥汁。空碗砰地放回了桌上。
寂靜籠罩的帳篷中,她似乎聽到了一聲夾雜著無奈的嘆息。
「戰場上刀劍無眼,背上的傷不能久拖。」徐夙隱說,「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蒙上眼睛替你上藥。」
「不必了,夙隱兄。」姬縈冷淡地拒絕道。
徐夙隱並未在她的冷淡下敗下陣來。
「你若是放心不過,我可以去附近的村子裡,請個婦人來為你上藥。」
姬縈本想再次拒絕,聽到這話,又覺得大老遠請個婦人過於麻煩。但若放著不管,就像徐夙隱說的,萬一哪天沙魔柯又攻過來,到時候難免影響她的發揮。
只是背部的話,徐夙隱又蒙著眼睛,似乎也還可以接受。
她化解了先前的冷淡,遲疑著說:「夙隱兄正人君子,我當然信得過。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他輕聲說。
姬縈坐到了床上,看著他取下束髮的月白色發帶,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在眼上。那些失去束縛的黑髮,如泉水一般流淌下來。
那雙燦若星漢的眼眸被發帶覆蓋後,高挺纖瘦的鼻樑更加醒目。
眼看他摸索著朝床邊走來,她忘卻了先前的不愉快,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徐夙隱在半空中的手。她牽著他,慢慢地將他引到床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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