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即將一分為三,而今日就是她最後的機會。
殺了章合帝,雖然可以避免二皇裂夏,三蠻趁機崛起的未來,但卻會讓她將致命的把柄送到徐籍手裡。即便是殺光所有知情人,亦或永世藏起夏室公主的身份,也都各有弊端。
殺章合帝,從長遠以及她個人而言,已沒有任何好處。
但不殺,天下就會陷入百年的紛爭和戰火。
由徐夙隱去殺,似乎已是這個死局中最好的一種選擇。
那些本該她去承擔的罵名和抨擊,都將由徐夙隱一人承擔。而她,只需表面與徐夙隱割席,便可盡攬功成後的讚譽和美名。
但她真的能夠閉上眼睛,放任那清風霽月的貴公子為了她染上一身污穢嗎?
就為了這樣一個人?
她厭惡地看著在她的劍尖下恐懼顫抖的章合帝。
章合帝看著姬縈眼中那抹熟悉的不馴和輕蔑,忽然聽見了自己驟然加重的心跳聲。
某種恐懼堵住了他的口鼻,使他幾乎無法呼吸。
「你……你的法號叫明縈?那你的本名叫什麼?」他問。
她只是依舊用那種像看腳邊穢物的眼神看著自己,絲毫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不可能——
絕不可能!
那孩子已經死了,玉牒上的三公主已經被划去,一個早已死去的幽魂,怎麼可能會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
就算她當年僥倖逃脫,按照常理,又怎敢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日為陽,月為陰,陰陽顛倒……女姬天下。」
欽天監監正在他萬壽節那日作出的讖言還歷歷在目,如果那孩子真的沒死,如果讖言是真的……
「你是姬縈嗎?」他顫聲道,「我的女兒姬縈?」
如果讖言是真的,這或許就是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章合帝一改先前畏懼的姿態,激動地靠了過來,想要用雙手去觸碰姬縈的身體——
在那之前,鋒利的劍身刺進了他的身體。
鮮血從傷口涌了出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染血的劍尖,又震驚地看向身前神色不動的姬縈。
「為……什麼……」
姬縈拔出寶劍,冷冷地俯視著章合帝。
「這一劍,是替母后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