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國做事,為宰相效力,便是小冠最大的榮幸。」姬縈拱手笑道,「若宰相實在要賞,小冠在天京的宅子還掛著曾家的牌匾,不如宰相為我題兩個字吧。」
「明縈啊明縈,你還是那麼會說話。」徐籍從長榻上起身,背手笑道,「你這牌匾,我可以為你題,不過,題的就不是兩個字那麼簡單了。」
徐籍忽然揚聲道:
「春州牧姬縈接旨!」
姬縈連忙後退兩步,垂首揖手,恭敬聽旨。
「皇上口諭,值此國家多事之秋,春州牧姬縈忠勇無匹,立下不世之功,朕心甚慰,今特封卿為慕春節度使,賜雙旌雙節,掌暮、春、蘭、閔、野、慶六州軍政!」
即便是早就已經知道徐籍會重賞姬縈的張緒真等人,也因如此誇張的擢升而變了臉色,唯有徐天麟露出了真誠的喜色。
自九大節度使縮減為六大節度使,被劃入青雋地圖的州城也由八州膨脹為十四州,而像瞿水和白陽這樣的小節度使,手中也不過兩州而已。
徐籍一聲令下,姬縈便成為僅次於他一人的大節度使。
對不知情的瞿水節度使等人而言,徐籍的心思是個謎。對姬縈來說,徐籍的心思卻昭然若揭。
她殺了章合帝,這樣大的把柄捏在手裡,即便是自立門戶,也會被群起而攻之,更不用說,改投他人,也無人敢收。
除了他徐籍手下,天底下還有她的容身之地嗎?
沒有。
對徐籍來說,她甚至是比親兒子更值得信任的人。
因為除了青雋,她再無其他生路。
姬縈謝恩過後,那些還沒緩過神的也緩過神了,瞿水節度使張趣率先起身走到姬縈面前,先揖手行了個尊禮。
「自先皇以來,大夏再也沒有新添過節度使了,可見大人多麼被朝廷器重,以後余也要仰仗大人之光了。」
張趣臉上露著小心翼翼又討好的微笑,試探道:
「余前些日才聽說,大人曾在青雲山附近遇險,竟州守城將士畏懼沙魔柯,竟閉緊大門不讓大人入城,簡直是墮我大夏威名,不可輕饒!此事餘一定會給大人一個說法——」
這事兒關城門守將什麼事,沒有上面的人命令,哪家守城門的敢擅自關門?
姬縈看破不說破,笑道:「事情已經過去就不必追究了。」
「大人胸襟果然不同凡響——」張趣鬆了口氣,後知後覺地發現背上已滲出冷汗。
「擇日不如撞日,你那牌匾,我現在就給你寫上。」徐籍笑道。
他轉身走到書桌前,鋪開一張宣紙,提起筆山上的一支白玉光素斗筆,大筆一揮,寫下狂放不羈的五個大字——
慕春節度府!
姬縈十分給面子地露出了激動的神情,把那副題字吹得天上地下罕有——確實罕有,歷來這麼多節度使中,要麼是書法名家題的,要麼是皇帝御賜的,姬縈還是頭個宰相給題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