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巢嘆了口氣,問:「你可知道千雷機?」
「有所耳聞,大夏太祖便是憑藉這『千雷機』問鼎中原的。只可惜,太祖立國後便銷毀了所有千雷機和圖紙,現在還知道千雷機的人,已寥寥無幾了。」
「有傳言說,千雷機的秘密就藏在傳國玉璽里。」
「什麼?!」
「不過,傳言而已。也當不得真——那是什麼在發光?」晁巢的聲音里忽然多了疑心。
種著月季玫瑰的花園裡,因並非花季,顯出光禿禿一片,一隻銅盞正在月光下反射著光芒。
晁巢只看見有反光,沒看見是銅盞,但等他走出遊廊看見反光的是什麼,也就該看見躲在坐凳楣子背後的姬縈和徐夙隱了。
姬縈繃緊肌肉,做好隨時暴起打暈二人的準備。
她相信江無源和水叔,一定會在她暴起的瞬間,接應著打暈另外一人。
就在晁巢即將走出遊廊的那一瞬,前方的月洞門外出現了另一人的身影。
「二位先生可要進些宵夜?我讓小廚房做了送到二位先生房中。」身穿銀灰色交領長裙的魏綰提著一盞燈籠問道。
「我和陳兄正要返回院落歇息,夜裡吃多了怕不舒服,就不必麻煩夫人了。」晁巢收回剛要踏出走廊的左腳,揖手笑道。
「那妾身就不送了。」魏綰說。
晁巢二人的腳步終於走遠了。
姬縈屏著的那口氣還沒送出去,就聽見魏綰說道:「人走了,都出來吧。」
姬縈看向魏綰,ῳ*Ɩ夜色中兩人目光撞了個正著。
看魏綰神色,不像是要告發他們,不然剛才也不必幫忙。
姬縈想通關節,拉著徐夙隱站了起來,朝魏綰拱了拱手,笑道:「真是不巧啊,夫人,這麼晚沒睡?」
見她和徐夙隱站了出來,藏在另一邊的水叔和江無源也相繼走出。
魏綰的視線從四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了徐夙隱的臉上。
世事就是如此奇怪,畏畏縮縮膽小如鼠,除了樣貌以外找不出一絲優點的林挽和沽名釣譽、狼子野心的徐籍,竟然生出了這樣瑤林瓊樹、冰魂雪魄的兒子。
在魏綰還以為不得寵是因為有她人存在的時候,她曾嫉妒他的生母,讓林挽懷著孩子的時候跪在石路,她只想讓她跪兩炷香時間,嚇一嚇她,沒想到她卻因此小產。
徐夙隱不足十月而生,落下病根,林挽也自此纏綿病榻。
如果是她,不知會怎樣恨死了這個主母。
然而,林挽依舊膽小畏縮,但看她的目光中,從來沒有恨意。她習慣了被苛刻以待,她以為這便是下人的命運。就像她也曾以為,被男人辜負,為男人所傷,為男人自縛雙足在內院中,也是女人的宿命。
「大公子他根本就不恨你,他說你也是個可憐之人,讓我不要用此事來做文章。」
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