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越漫越多,一眨眼,就來到兩人小腿肚上。
帶著腥味的湖水,拍打著堆滿金銀財寶的石階,鑲嵌著螺鈿的大小寶匣漂浮在越來越高的水面上。石階上方的空間,透著金光閃閃的光輝。
姬縈將兩條腰帶繫到一起,長度仍還不夠,她脫下自己的外衫,兩手握住猛地一拉,將其撕成無數布條,打結連在一起,一邊將中間的位置套上燈座,一邊拉著向半人高石柱走去。
每走一步,下一次拍上身體的水波就會越高。
待姬縈雙手拉著布條,艱難地一步步走到石柱前,用力拉著布條,想要將布條套在石柱上。燈座在拉力之下緩緩下降,逃生之門緩緩提升——
姬縈咬緊牙關,用力拉著布條,將起套上石柱,打了個死結。
這樣就不用留下任何一人了!
就在這時,一聲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的呲聲,從布條製成的繩索中傳來,布帶在中間的位置一分為二,斷裂的布條落入水中,瞬間就被水波沖遠了。那扇開了一半的門並未落下,因為徐夙隱立即代替布條拉住了燈座。
水已漫至腰部,姬縈下意識地想去追飄走的布條,徐夙隱露著悲傷的眼神,輕聲說:
「來不及了,姬縈。」
「來得及!」姬縈大聲反駁,涉過比腰還高的水去追那條飄走的布條。
她的理智告訴她,徐夙隱是對的。
哪怕追回布條重新打結,也來不及重新將它套上石柱。在那之前,噴涌的湖水就會將他們淹沒。
然而——
可是——
她怎麼能丟下徐夙隱苟且偷生!
「你必須走。」徐夙隱看著她,露出溫柔的笑容,「夏室還需要你去拯救,三公主。」
姬縈如遭雷擊,震驚地看著他。
「那天南院菱角閣出事,你把木匣留在桌上便離開了,湊巧我來給你送桑菊茅根飲,看見了桌上的那幅畫和木匣。」
他放下水叔燉的桑菊茅根飲,好奇地碰了碰匣子裡的小人,卻發現可以移動奏出樂曲。
在冥冥之中的某種指引下,他移動著兩個皮影小人,彈奏了那首姬縈曾唱給他聽的歌謠。
一曲終落,木匣夾層彈開了,碧綠的傳國玉璽在匣子裡與他對視。
「不可能——」姬縈難以置信,「世上除了我,沒人知道怎麼開啟木匣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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