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驀地掠過姜酒摸著他的眼睛說要尋來世間的神醫為他醫治的畫面。
「他不是...」姜明霄啞著聲,「他不是薄情寡義之人。」
嫻妃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雙美目難以置信地看向姜明霄,語氣冰冷,「你說什麼?」
嫻妃沒想到姜明霄會為了姜酒而反駁她,臉上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當時先帝駕崩,新帝登基時她曾遠遠見過那新帝一面,新帝那張臉像極了他的生母昭純皇后。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如一汪秋水般,抬眸未語時就能攪動人亂了心神。
「怎麼?」嫻妃死死地盯著姜明霄,「你這是要站在新帝這邊跟我作對?」
「昭純就是個狐媚子,勾得那昏庸先帝立她為後。」嫻妃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容卻有些病態和神經質。
「她兒子那張臉生得比她還要出眾,光有一張臉,卻昏庸貪慕美色,不過是個草包皇帝罷了。」
嫻妃走到姜明霄面前,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下姜明霄的眼睛,「別忘了我們這些年所受的苦,都是拜那先帝和昭純母子所賜。」
姜明霄蹙了蹙眉,躲開嫻妃的手,冷淡地應了聲。
嫻妃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理了理頭髮上的髮簪,柔柔一笑,「來日方長,既然搭上了皇帝這條線,總會有機會的」
隨後吩咐素雨道:「用過早膳了嗎?素雨你去備些早膳給殿下。」
姜酒面上沒什麼表情,只道:「兒子已用過早膳,若無事的話,兒子先告退了。」
「去吧。」嫻妃笑了笑,溫聲道。
一旁的素雨看著轉身離去的姜明霄,不由得說道:「娘娘,今日是月初一,要不要去給殿下送藥?」
嫻妃目光閃爍了下,「今日他為了那新帝第一次反駁我,也該給他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那藥今日就別送去了。」
「是,」素雨低聲應了下。
姜明霄強撐著回到自己屋裡,渾身上下痛得冒出了一身冷汗,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半邊臉幾乎都要被血給糊住了,姜明霄取下眼睛上蒙著的白布按在額頭上,雙眼緊閉,唇色發白。
若單單是額頭上的傷的話,姜明霄還能忍,此時那身上襲來冰涼徹骨的痛意卻是難以忍受的。
姜明霄垂落在身側的右手緊握成拳,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若是湊近些細看,就會發現姜明霄皮肉底下像是有隻蟲子形狀的東西,正順著姜明霄的手不斷往裡鑽。
薄薄的皮肉被撐起,幾乎要將姜明霄的皮肉頂破。
而後又極快地消失隱沒了下去。
姜明霄痛得幾乎失聲,慘白著一張臉,本就滿是傷痕的手指緊握著,刺進皮肉里,手心裡滿是血。
他蜷縮起身,將臉埋進手臂之中,濃郁的血腥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