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握住她的手腕,玩味道:「大庭廣眾之下,不合適吧。」
「庭呢?眾呢?」樂歸橫了他一眼,解開衣裳後仔細檢查半天,確定沒事才鬆一口氣。
帝江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樂歸正在給他重新包紮的手倏然停下,半晌才抬眸與她對視。
「高興嗎?」他問。
樂歸眨了眨眼睛:「高興啊。」
四目相對許久,樂歸笑了笑,帝江的唇角也揚了起來。
還是什麼都沒有。
幻夢開啟後,只持續了半個時辰便消散於無形,後山的桃花樹依然靜靜佇立,花瓣仍舊漫天飛舞,若不是海浪聲依稀還在耳邊響著,帝江差點以為這場夢根本沒有存在過。
他耗費上百年修為,花了大半日時間構建的夢,也不過是一場虛幻罷了。帝江側目,恰好看到樂歸偷偷抓住一片花瓣,正小心地裝進乾坤袋。
帝江突然覺得一切都很無趣。
這一晚過後,兩人的相處模式更沉默了,就連阿花都覺察出不對。
「你們兩個又吵架了?」她不解地問。
樂歸:「沒有啊。」
「真沒有?」阿花表示懷疑。
樂歸仔細想了一下最近的相處,是不怎麼說話,可朝夕相對,沒話說也是正常,於是非常篤定地點頭:「沒有。」
「行吧,沒吵架就行,」阿花伸了伸懶腰,「我這幾日準備閉關修煉了,希望等閉關出來,能順利掙脫先知鏡的束縛。」
樂歸一頓:「你要閉關多久?」
「說不好,怎麼也得百年吧。」阿花推測。
樂歸恍了恍神:「百年啊……」
百年在奇幻世界,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可對大多數普通人而言,卻是一個比生命還長的單位。樂歸始終在一天二十四小時地過日子,每一天對她而言都是扎紮實實存在的,她很難想像要是跟一個人分開一百年之久,和生離死別還有什麼區別。
看到她突然沉默,阿花也莫名生出一點不舍:「如、如果順利的話,七十年說不定就出來了。」
樂歸笑笑:「那我就祝你一切順利。」
阿花看著她乖乖的模樣,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又聊了幾句,樂歸便要離開了,看著她暮氣沉沉的背影,阿花突然忍不住叫住她:「樂歸!」
樂歸回頭。
「其實……」阿花只說了兩個字,便欲言又止地停下了。
樂歸與她對視片刻,笑了:「什麼?」
「沒事。」阿花訕訕,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樂歸心頭一動,也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