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衡燁沒說話, 那人便自說自話地上前:「這座山確實有些古怪,我也在這裡迷路數日了,好在找到一處木屋可以棲身……」說著,就要拉著衡燁的袖子:「先進來歇歇再找出路也不遲。」
衡燁再細細打量, 確實只是個普通人,體內沒有絲毫靈氣, 身上的衣物也不過是人界尋常家人所用的布料,看不出什麼來, 倒是觀其言行舉止,出身似乎不俗。
可若真的是個普通人,又怎麼會闖進衡陽山。
不過倒也沒什麼大事,衡陽山中除了這一座木屋也沒什麼別的東西,住便住了。
衡燁很是灑脫,也沒什麼追根究底的心思,踏上台階之後便自顧自地進了堂屋。
「誒,你這人……這木屋雖無人居住,可保存完好想來也是有主人的,怎好……」
那人不過是個尋常普通人,沒有衡燁動作快,等他提著下擺進了堂屋就看見衡燁悠閒地坐下煮了一壺茶。
「這……你……」
那人看了看衡燁,又看了眼他出現的地方,好半晌才眨了眨眼,意識到了什麼,臉上迅速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原來竟是這木屋的主人,是在下唐突了。」
暫居此地卻沒有事先告知主人確實不太妥當,於是那人又開口解釋,說自己只是路過,不曾動過屋內布局,讓他不要介意。
衡燁的神識不過一掃,就發現有一處偏房地上還鋪著鋪蓋,連床都不曾用過。
「無妨,這木屋既然能給予庇護那就是它的用處了。」
那人眉目一松,矜持地笑笑,那一絲窘迫也在衡燁的回應下消失無蹤,十分坦誠地告知了自己在此地的原因:
「……家中來信說是舍妹有喜,在下也就只好結束遊歷準備回程,誰知道路過此地不知為何怎麼也出不去這座山,也就只好暫居於此。」
聽到這裡,衡燁這才抬起眼認真打量了眼前的人:
「你說你叫……司灝?」
司灝避開了衡燁的視線,點了點頭,笑著說起了家中弟妹:「當年出門求學時家中弟妹尚且年幼,如今卻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了,倒是我這個兄長,這些年在外孑然一身,未能奉養雙親,實在是不孝。」
語氣聽起來頗為感慨。
雖是這麼說,可是司灝眉眼間不見絲毫郁色,眼中純澈明亮,聊起家人時是純粹的歡喜,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舉止都不疾不徐,透著良好的修養,似乎是顧及到衡燁這個木屋主人剛回來,也沒立即讓衡燁送他下山。
只是等一盞茶後,見衡燁放下了茶杯,司灝才順勢請求衡燁送他下山。
「也不知回去能不能妹妹會不會怪我這個兄長。」
聽到這裡,衡燁哪裡還猜不出來眼前的司灝是誰。
衡燁剛和樂清分別,也了解了一些帝都的事,淼淼據說是已經醒了,正在休養,最近軍隊調度頻繁,似乎要有什麼動作,整個帝都都籠罩在風雨欲來的緊迫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