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眼前這人自在鬆弛,又被隔離在衡陽山中,一絲風聲也聽不到,自然也不見如何焦急。
衡燁甚至還見著他將晾曬在外面的野菜拾掇妥當,看起來倒有幾分山野閒趣的意思。
許是衡燁一直盯著瞧,司灝還解釋了一番,說自己時常露宿山野,隨身習慣著帶足夠的糧食和禦寒的衣物。
衡燁再一想身處帝都的司寇鴻和淼淼,又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人是否是自己想的那位。
見人在收拾東西,衡燁便轉身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衡燁回到衡陽山主要還是為了山腳下的那些村民,待加固了法陣後又收到了天界的兩份手信。
一份是奚昱的,信中絮絮叨叨寫了許多事,可最緊要的卻是讓衡燁若是遇見了清嫵,請他多多照顧。
信中難免提到清嫵的身世,字裡行間能看得出來奚昱很是愧疚。
衡燁將信紙折起,心裡想著奚昊可真不做什麼好事啊,自己那一輩的恩怨卻硬生生地加在後輩身上。
衡燁也能理解清嫵的選擇,奚昊閉關,她也能回到母親的身邊,看似圓滿和諧,可清嫵想必還忘不了孩童時期被拋棄的恐懼,這些年在紫宸宮的心驚膽戰,總不能一句「苦衷」就抹消了。
另一封則是洛初的,問衡燁為何還不出發去谷南山。
奚昱的信,衡燁妥善收好了,至於洛初的,衡燁看完了,手指輕輕捻了捻,信紙就消散在天地間了,眉目淡淡,也瞧不出來什麼情緒,似乎也只是單純地站在那裡看山腳的村莊。
落在灝的眼中,呈現的便是這樣的畫面。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衡燁看著山腳,語氣是一如既往地溫和:「現在走?」
細聽之下溫和中還帶了絲笑意,似乎在問在山上可是玩夠了。
司灝微愣,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坦然道謝:「如此那就麻煩衡兄了。」
「不麻煩……」衡燁回身,嘴角勾出淺淡的弧度:「司兄。」
司灝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衡燁的神情,轉身背起自己的行囊。
兩人在衡陽山腳下分別,司灝走得頭也不回,哪怕前一刻他們看起來還是相談甚歡互稱兄弟的好友。
自由自在,萬事隨心,又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沒想到大皇子司寇灝竟是這樣的人。
只聽說大皇子自幼便被人帝送到某一宗門修行,可如今一見面,分明還是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