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壞掉了。
「直到小男孩七歲那年,那朵紅玫瑰終於在一次自殺中成功了。」
「那天她穿上了珍藏很久的舞服,化了漂亮的妝,牽著小男孩的手跟他說,對不起啊小朋友,我堅持不住了,我想離開了,離開前,我想再跳一支舞,你等下可以給我鼓掌麼?」
「小男孩沒有說話。」
「紅玫瑰摸了摸他的頭,又說,門沒有鎖,你等下鼓完掌就快點跑出去,但不要告訴任何人,好麼?」
「小男孩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看著豪華的衣帽間起火,看著那朵紅玫瑰在火里翩翩起舞。」
「那是小男孩第一次見她跳舞,她跳起舞的樣子真的很美,小男孩安靜欣賞,但忘了鼓掌。」
「小男孩不知道她會不會怪他,但他知道,她在那片火里結束了她的痛苦,重新找回了她的自由。」
「她應該,是開心的.....」
許枝雪終於知道凌騫柏為什麼會那麼害怕他消失在那場大火里了。
擔心他是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則是深深的害怕。
他曾親眼看著他的親生母親被大火帶走。
所以他怕。
他怕自己也會被大火帶走......
在他眼裡,凌騫柏一直都所向披靡,沒什麼怕的東西。
但其實,凌騫柏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堅不可摧。
他一直都生活在那場大火的恐懼中。
許枝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只覺得心臟某處悶悶的,疼疼的。
他想抬頭去看凌騫柏,可後腦勺卻被溫熱的掌心不輕不重按住。
他動不了,只能顫著聲音喊凌騫柏的名字,「凌騫柏......」
凌騫柏輕揉著他柔軟的髮絲,「等一下,我快要講到這個故事的重點了。」
許枝雪卻說,「可我想抱抱你。」
凌騫柏便環緊他的腰身,「抱著呢。」
不想許枝雪繼續擔心他,凌騫柏搶先一步往下說,「紅玫瑰跳完最後一場舞后的第三天,小男孩的父親為她舉辦了葬禮。」
「在葬禮上,小男孩遇見了一個更小的男孩,因為那個更小的男孩比較像白痴,所以這裡就先管他叫小白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