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墨九剛抬起的腳步倏地停住。
看向自家主子。
「宋今硯身為外臣,今後除了上朝和覲見述職,其餘時間,不准隨意進宮。」
墨九頷首:「屬下明白!」
—
此刻,陽淮殿內。
虞聽晚哪怕捧著熱茶,手指都冷得發冰。
胸腔中的不安,如有實質般,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撕扯心臟。
那種對於未知危險的忐忑與驚懼,就像一把懸在頭頂,隨時會掉落下來利刃,逼迫著緊繃成弦的神經,一刻都無法放鬆。
若錦守在一旁,心疼地看著她。
見虞聽晚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一會兒都沒有動,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手腕。
溫聲說:「公主,茶有些涼了,我給您換一杯吧。」
虞聽晚指尖僵硬。
最外側的指節蒼白得沒有血色。
她一點點鬆開手,讓若錦把茶杯拿走。
片刻後,在若錦重新遞來一杯熱茶時,虞聽晚輕搖頭拒絕。
「不用了,不渴。」
若錦躊躇剎那,將茶杯放在了桌上。
她握住虞聽晚的手,想用自己的手心將她的手捂熱。
「公主,要不……咱們去霽芳宮吧。」
——去找泠妃娘娘。
若錦想著,哪怕泠妃娘娘被困霽芳宮,也一定可以幫幫她們的。
對於她的提議,虞聽晚幾乎沒有猶豫,便搖頭。
她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不知是在對若錦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你忘了?咱們是進不去霽芳宮的。」
沒有謝綏同意,她們就算去了霽芳宮,也踏不進那道宮門。
虞聽晚將手指從若錦掌中抽出來。
轉眸看向殿外。
良久,澀然到極致的一句話,溢出唇齒。
「若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一步步籌劃這麼久,就是為了利用謝綏親口許下的承諾順利出宮。
可謝臨珩今日在大殿上這麼一摻和,出宮之日,怕是遙遙無期。
而且……
先前她為了穩住謝臨珩,努力哄著他,順著他。
如今計劃失敗,就以謝臨珩的性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那些場面,虞聽晚只要一想,就覺得渾身膽寒。
不發瘋的謝臨珩她都尚且難以招架。
又何況是,得知被騙、動怒發瘋的謝臨珩。
若錦同樣憂心,「其實,今日在大殿上,若是沒有太子殿下極力阻攔,公主和宋大人的婚約,陛下已經準備允下了。」
虞聽晚何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