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多時辰,虞聽晚在床榻上補覺,謝臨珩在寢殿邊處理政務邊陪她。
直到日頭逼近正午。
鮫紗帳中,才漸漸有了動靜。
男人放下奏摺,起身往床邊走去。
掀開簾帳,垂眼去看朦朧睜開眼眸的女子。
「睡醒了?」
看到他人,虞聽晚眼底划過淺淺一抹意外。
很快,又恢復如初。
剛醒來整個人都是倦怠的,她懶得起身,就那麼側躺在床榻上,瓷白臉頰貼著藤枕,因剛醒來,嗓音軟軟糯糯。
像極了無意識的撒嬌。
「嗯,什麼時辰了?」
謝臨珩放下簾帳,坐在床邊,揉了揉她後頸,聲線低緩,「馬上該用午膳了。」
「這麼能睡,昨晚沒睡好?」
虞聽晚從喉嚨中擠出兩個字音,卷長的眼睫半垂著,眼底困意還未散盡。
「有點。」
謝臨珩:「有心事?」
虞聽晚睫毛動了動,說,「沒有,昨晚變天,風大,睡得不踏實。」
謝臨珩輕輕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她耳垂,嗓音深處,藏著說不出的寵溺。
「聽過害怕打雷下雨的,我們小公主,居然還怕風。」
虞聽晚:「……」
「誰怕風?」她推開他的手,「是因為風太大,吹得樹枝搖晃、窗子也響,太吵。」
謝臨珩止不住笑。
手臂穿過她腋下,將人輕輕抱了起來,擁在懷裡。
「是我言辭不當,我們小公主什麼都不怕。」
虞聽晚伏在他身上。
他順著她後背,似無聲的安撫。
「今天晚上,我陪著你睡。」
虞聽晚抬了抬眼皮,入目是一片墨黑。
她軟軟哼了聲,沒拒絕,也沒說別的。
手臂懶洋洋地搭在他身上,片刻後,又忍不住掩唇打了個哈欠。
謝臨珩眼底所有冷冽盡數柔和下來。
唇角無意識揚起。
珍而重之地抱著懷裡的人。
就連眸光,都軟得一塌糊塗。
虞聽晚並不知道,謝臨珩最喜歡、最珍視的,是她這種隨心所欲、又不刻意討好的親近。
這種平平淡淡、不摻雜算計謊言的溫情,是他最求而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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