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距離皇城千里遠的一個小鎮上,兩個策馬疾行的男人追上了停在粗壯楊柳下短暫歇息的司隼白一行人。
下馬後,年歲稍長的吳叔,對著虞聽晚行了一禮,便神色凝重地對司隼白匯報:
「公子,今日得到的消息,北境突然發兵郾城,十萬大軍直逼城下,太子殿下已經親自率兵過去了。」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神色齊齊沉重。
十萬大軍……
上次北境發兵攻占東陵的城池,不過才出動了三十多萬的大軍。
「郾城戰事告急,太子殿下暫時應該顧不上咱們這邊了,公子,咱們的行程可以稍微慢些了。」
「哦,還有一事,」他忽然想到什麼,「屬下需要向公子匯報。」
司隼白眉頭褶皺化不開,神色也是少有的沉肅,「說。」
「咱們的人……」他看了眼司隼白身旁的虞聽晚,「昨日晚上在路上意外遇到了負傷的宋公子。」
「宋公子?」司隼白有些詫異,下意識瞧了眼虞聽晚和楚淮敘,「你是說,宋家嫡子宋今硯?」
吳叔輕嘆了聲,也覺得這事巧得很。
「正是,屬下問過宋公子了,前幾日,南郡戰火不斷,南蜀是南郡邊境的一片小城,自然也受到了這次戰亂的波及。」
「雖然朝中及時派人來了南郡,護住了一方百姓,但像他們這些被流放的,身處荒無人煙的邊境,受到戰亂的波及比尋常人更大,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些被北境敵寇俘去。」
「宋公子還算幸運,雖受了些傷,但運氣還算好,逃出了南郡範疇,昨夜偶然被咱們的人遇見。」
說到這兒,吳叔停頓了下。
才接著解釋。
「宋公子曾是小姐的未婚夫婿,屬下等人便順手搭救了,江葛他們不小心說漏了嘴,宋公子得知小姐出了皇城,再三請求希望能見小姐一面。」
聽著這些前因後果,司隼白只覺得頭疼。
單是謝臨珩那邊窮追不捨就夠讓人棘手了,現在又來了一位準姑爺。
關鍵是,這位準姑爺還曾是姑父欽點的駙馬,先前更因受他們司家所累,被篪職流放。
如今既然遇到一起,如何不救?
最關鍵的是,這位宋家嫡子,是他們家晚晚心儀的人。
罷了。
欺君就欺君吧。
他們連太子的太子妃都搶了,不外乎再多個罪名,收留一個被流放的准姑爺。
大不了,以後一起流浪。
想到這兒,司隼白揉了揉額角,說,「宋公子在哪?」
吳叔連忙說了一個地名。
司隼白又問,「傷得重嗎?」
吳叔道:「已經請了郎中了,多是皮外傷,不礙事。」
司隼白看著天邊即將落下的夕陽,沉吟片刻,做下決定。
「在蓬通這邊先找個院子住下來,休整一兩日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