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頓了頓,似有些猶豫。
但最後,仍是忐忑地問出口。
「晚晚,你先前說,待出宮後,願意與我在一起,還算數嗎?」
驀地聽到這句,虞聽晚唇角動了動,卻沒說出話。
他輕笑了笑,那笑容中,多了悵然。
「在剛開始商議賜婚時,我便想著,等陛下應允我們的婚事了,我就辭官歸隱,和你一起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過只屬於我們兩個的生活,再也不問世事。」
「可後來,沒等這個願望實現,」他嗓音發澀,「我就被流放去了南蜀。」
「晚晚。」宋今硯忽而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動作克制卻也僭越。
他用的力有些大,似乎是怕她掙脫。
定定凝著她,近乎迫切地說:
「雖然我現在沒了曾經的身份和家世,但我護你一世無憂是能做到的。」
「你可還願意,同我一起,繼續我們的婚約?」
願意嗎?
其實自從上次汾邯湖出逃失敗以後,虞聽晚就沒再想過,還能和宋今硯繼續這樁由父皇親自定下的婚約。
因為那段時間,太過壓抑。
以至於她從未再想過,將來真的會有這麼一天,她能從謝臨珩手裡逃出來。
虞聽晚覆下眼睫,腦海深處,如夢魘般鑽出兩句——
【孤要你立誓,此生不嫁宋家。】
【只要你做到,孤不會動他們任何人。】
虞聽晚眼睫微顫,呼吸壓緊一些。
待她再次抬起眼帘時,眸底的暗色已褪去。
「物是人非,抱歉,我——」
「晚晚!」他陡然急聲打斷她。
虞聽晚話音止住。
宋今硯握著她手腕的手指近乎顫抖。
哀求般,喉嚨上下滾動。
「先別急著拒絕我,好嗎?」
他重複:「晚晚,別急著拒絕我,現在朝局動盪,未來之事,誰也說不準,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晚些再拒絕,好嗎?」
不等她出聲,他又道:
「我無處可去,有家亦不能歸,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可否暫時收留我幾天?」
怕她拒絕,他又緊接著說:
「我不會叨擾你太久,就待幾天。」
話說到這個份上,虞聽晚如何拒絕?
她本就,對他有愧。
不遠處,院中南側一禹。
涼亭中,司隼白、楚淮敘、楚時鳶圍著圓桌而坐。
幾人皆看向虞聽晚和宋今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