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煜:“試毒的人是誰?”
“你擔心試毒的人有意下毒?”方世涵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李叔你也知道的,做我爹的親衛,鞍前馬後跟了他幾十年,就算所有人背叛他,李叔也不會的。”
周祺煜用力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道:“總之,王同川為人,我信不過。”
“祺煜,”方世涵道:“你能不能想辦法儘快把李院判調回來,有他在,王同川也不敢胡來。”
“恐怕來不及,”周祺煜道:“冀州瘟疫還未結束,沒有吏部的調令,李方義就算連夜趕回,也不能耽擱太久,否則一定會被常氏抓住把柄,參他擅離職守。”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怎麼辦?”
周祺煜垂下眼,微微遲疑了片刻:“還有一人。”
方世涵:“你說的是……”
周祺煜沒有回答,轉頭對溫良道:“你親自跑趟腿,趕回冀州,務必把郁大夫找來,越快越好……”
齊寒石憋著一肚子悶氣,孤單一人在客棧的硬板床上輾轉反側了大半宿,也沒能成功合上眼睛。
其實,早在氣話脫口而出的瞬間,他就後悔了。原本還理直氣壯地想,人活著不能沒有骨氣,哪有剛發完火就慫得繳械投降的?
可惜,他這點聊勝於無的骨氣,實在沒能堅持多久,天還沒亮,就再也撐不住了,於是一骨碌爬下床,找了塊空地練了練拳腳,連早飯也沒顧上吃,就出發去了疫館——無論如何,得先找南星道歉才行。
齊寒石敲了敲疫館的大門,聽見裡面有人應了一聲,隨即探出個圓圓的腦袋,又是昨天那位小光頭。
還沒等他開口,小光頭直截了當道:“想找南星?”
齊寒石點了點頭:“他在麼?”
小光頭:“真不巧,他去京城了。”
“京城?”齊寒石一臉匪夷所思:“他去京城做什麼?”
小光頭沒理他,伸手從懷中摸了張字條出來,問道:“你貴姓?”
“免貴姓齊。”
“那就是了!”小光頭道:“南星臨走前特別叮囑,若是有姓齊的過來,就把這個轉交給他。”
齊寒石一頭霧水地接過字條,打開一看,僅有短短一行小字,正是南星的筆跡,其上寫道:“玄京突發變故,需倉促赴京,來不及告別,先走一步。他日,寒石兄可去京城慶王府尋我,待時機成熟,來龍去脈將一併解釋清楚。望見諒,安好勿念!”
比起輾轉反側的齊寒石,南星當日的境況,也沒好到哪兒去。反正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乾脆一大早,便起身去了疫館,逼著自己充實忙碌,總比沒事胡思亂想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