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琳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來,“為哥哥準備賀禮,真是愁死人了,我原本還想訂做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給你,可又聽人說應當萬象更新。”說完,她衝著身邊的丫鬟招了招手,從托盤上取下一個精緻的香包遞了過去。
只聽那伶牙俐齒的丫鬟插嘴道:“小姐為了這個香包,挑燈熬了半個多月呢,這雙手不知被扎破了多少回,一針一線全是小姐的心意。”
聽到“香包”二字,南星的臉刷得慘白成一片,方世涵大約是覺得旁邊這位白得耀眼,頗為體貼地問道:“郁先生是哪裡不舒服嗎?”
南星牙疼似地回道:“沒什麼,可能是這兩日休息得不好。”
方世涵略顯愧疚道:“一定是爹的事讓您受累了,如若不舒服,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南星就坡下驢地點了點頭:“也好,免得我在這裡掃了諸位的興。將軍那邊若是有事,可以隨時過喊我。”
說完,他站起身,避如蛇蠍地躲開了周祺煜的視線,胡亂說了兩句慶賀生辰的吉祥話,告辭回了房間。
按理說,將軍府方大小姐財大氣粗,最不缺的就是錢,生辰賀禮送什麼不好,偏偏送了個最不值錢的香包,簡直是不給他人留活路!
南星越想越覺得無地自容,於是自暴自棄地往床上一趴,伸手掀過一旁的棉被,將自己悶頭蓋臉地捂了個嚴嚴實實。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在迷迷糊糊中打了個激靈,整個人驀地醒了過來,這才發現竟睡去了大半天的時間,窗外的天色已然大暗。
南星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慌慌張張地爬下床,打算去方將軍那裡看看情況,推門而入的一瞬間,竟又看到慶王爺陰魂不散地坐在一邊,不由抽了抽嘴角,“這麼晚了,王爺竟還守在這裡。”
周祺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郁大夫倒是睡得格外神清氣爽。”
南星被他噎地翻了個白眼,口是心非道:“既然我來了,王爺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將軍病情已穩,您大可不必擔心。”
周祺煜沒吭聲,安之若素地低下頭,繼續翻起書來。
南星無語地想,將軍府就是慶王的大半個家,人家自然想在哪裡就在哪裡,與他一個外人何干?於是頗為識相地閉上了嘴,安安靜靜地為大將軍把起脈來。
待一番扎針餵藥之後,忽聽周祺煜開口道:“院判李大人剛剛上了摺子,說冀州的瘟疫已經開始收尾,預計不久就能結束。”
“哦。”南星應了一聲——這樣一來,自己也再無回去的必要了。又聽對方道:“李大人還說,你下月就可去太醫院入職。”
南星驀地一抬頭:“這事就這麼定了?”
周祺煜:“不然呢?”
南星:“我的意思是,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