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他說完,又後悔地想把香包搶回來,“和若琳小姐送你的沒法比,怪丟人的,你還是別要了,我幫你扔了,免得讓你為難。”
周祺煜一把抓起香包揣進了懷裡,“送人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
南星簡直難為情得要命——當初但凡知道方若琳送得也是個香包,打死他也不會苦熬到深更半夜自討苦吃。
他總覺得周祺煜是在有意拿他消遣,卻又實在沒有理由發作,於是胡亂扔下一句“隨你好了”,便頭也不回地倉皇逃了出去。
此後幾天,破爛香包成了南星心中邁不過的坎兒,一想起來,就尷尬地捶胸頓足。他乾脆深居簡出,將慶親王視為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可無論如何閃躲,大將軍的病還是要治的,每日幾次拋頭露面也是省不了的,只能在避無可避時,盡力維持住不動聲色的神情,權當此事沒發生過。
這一天,南星正在房間裡百無聊賴,忽聽下人來報,“方將軍醒了!”
沉寂多日的將軍臥房,忽然熱鬧起來,南星健步如飛地走進門,卻意外沒有發現周祺煜的身影,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方世涵熱情地介紹道:“爹,這位就是給您治病的郁大夫。”
大病初癒的方進中半靠在床頭,面上仍掛著些氣力不濟的疲憊,開口道:“老夫已經一條腿邁入鬼門關,多虧先生妙手回春,將我拉了回來,救命之恩感激不盡,請受老夫一拜。”
說著,他就要掙扎著起身下地,卻被受寵若驚的南星一把扶住:“將軍折煞我了,在下愧不敢當。”
方進中道:“我走南闖北這些年,能人異士見過不少,但如先生這般能夠起死回生的,還真就找不出第二個來,敢問先生師承何處?”
“將軍過譽,”南星道:“家師在歙州開了一家醫館,在下不過一名鄉野郎中。”
“歙州?”方進中恍然大悟,“難道你就是凌霄山下搭救祺煜的那位?”
南星略帶矜持地點了點頭道:“正是不才在下。”
“哦?”方進中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欣賞,面前這個小郎中,年紀不大,談吐卻睿智沉穩的很,不由稱讚道:“有關於你的事,祺煜和世涵跟我說過一些,今日得見,才知道郁大夫竟如此年輕有為,果然後生可畏。”
方世涵見屋內並無外人,對著親爹補充道:“郁大夫下月將入職太醫院,祺煜平日吃的藥,也會一併想辦法的。”
大概是被這句話戳到了痛處,方進中嘆了口氣道:“若不是當初我鬼使神差將那和尚趕出府,何來後面這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