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卻因為周祺煜的一個眼神發生了變化,方若琳驀然發現,自己多年來堅守的精神支柱,竟在一夜之間瀕於崩塌。
那天晚上,兩人走馬觀花看完燈展,周祺煜就像完成任務一樣將方若琳送回將軍府,正想著轉身離開,卻被對方一把拉住:“煜哥哥!我……”
方若琳頓了頓,硬著頭皮道:“咱們的婚事,爹已經找人看過日子了,說是今年……”
“再等等吧!”周祺煜截口打斷道:“今年朝中事多,我恐怕抽不開身。”
“你放心,婚事由我這邊來張羅,不會耽誤煜哥哥太久。”
“我說了再等一等。”
“可是……”方若琳還想再說些什麼,周祺煜的耐性已然見了底:“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復,便頭也不回地上了車,籠著一身清冷的月光,絕塵而去。
單單看他那雙冷冰冰的眸子,方若琳便知是自己輸了,可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堂堂大家閨秀,又是周祺煜的青梅竹馬,怎會敗給一個不知從哪冒出的郎中,竟還是個男人!
她不由攥緊了手中帕子,一股嫉妒之火自心底升騰而起,頃刻便將整個人淹沒殆盡。
時間一晃進入盛夏,凡人頭頂上的太陽越發熱情起來。太醫院狹小悶熱的值房內,林謹如蔫巴巴地打了個哈欠,沒型沒款地往桌子上一趴。
因為此前青河館的事,他著實消停了一陣,大概是忍耐到了極限,一顆躁動的心再也關不住,急著想要掙脫出去,放飛自我。
“餵——”他對南星道:“今日散職可有安排?”
南星本能地皺起了眉,“你又想搞什麼么蛾子?”
“天地良心啊!”林謹如拍著胸脯道:“我這不是對你心存愧疚,想要彌補麼。”
南星白了他一眼,“愧疚我心領了,彌補就算了。”
“別呀!”林謹如道:“眼下李院判、黃賤人都回來了,咱們苦忙了那麼久,也該翻身得解放了。”
南星:“那你想怎麼翻身?”
林謹如長眉一挑,“這回咱得來個積極向上點的,為兄做東,請你去清風樓啃肘子,如何?”
清風樓的肘子和積極向上有個半毛錢關係,南星斬釘截鐵道:“我不去!”
林謹如倏地垮下臉,“為兄我日思夜想睡不著,就盼著能吃上清風樓的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