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對著薄莉,毫無防備地蹲了下去。
——就是現在。
薄莉盯著梅林太太的脖子,握緊手上的小刀,猛地刺了過去。
接下來,她的記憶像斷片了一樣,只記得鮮血噴涌而出,迅速浸濕她手上的布條,身上的襯裙——她整個人都變得很重,那是鮮血的重量。
梅林太太伸手捂著脖子,回頭看向薄莉。她似乎想說話,張口卻吐出了一股血,帶著唾液與泡沫的血。
事到如今,薄莉反倒變得非常冷靜。
她不給梅林太太反抗的機會,拔出小刀,一刀捅向梅林太太的心臟——
梅林太太終於回神,不可置信地開口:「你……你……」
她手臂肌肉鼓起,似乎想奪下小刀反擊,然而看到滿手都是黏滑的血後,她慌了。
與此同時,她脖子上的傷口似乎成了另一張嘴,蠕動著,不停往外噴血,一股又一股,最後整個人砰地倒地。
薄莉扔掉小刀,在梅林太太身上找到鑰匙串,一把一把地試,終於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她把嚇蒙的索恩拽起來,讓他先出去。
然後,她脫下浸血的襯裙,解開手上的布條,全部扔到梅林太太的身上,才走出了地下室。
——我殺了一個人。
這一念頭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迅速隱沒於夜色之中。
薄莉簡單處理了一下臉上的血跡,從別墅臥房的衣櫃裡,翻出乾淨的斗篷和裙子,換在自己身上。
然後,翻箱倒櫃,找到了被梅林太太收走的槍。
薄莉緊握著手槍,對索恩說:「走吧。」
索恩六神無主地點點頭。
薄莉在身上灑了不少薰衣草香水,掩蓋強烈的血腥味——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梅林太太的氣味浸透了。
……太髒了,受不了。
她也給索恩套了一件斗篷,告訴他,如果在街上碰到巡警,不要說話,也不要哭,全交給她來處理。
索恩點頭答應。
幸好,只有富人區有巡警,出了花園別墅街以後,巡警的影子就不見了。
半小時後,薄莉駕著輕便馬車,帶著索恩抵達酒店。
她給索恩開了一間房間,讓他好好休息,睡醒了再談以後的事情。
然後,給自己要了一桶洗澡水。
值班的侍者說,鍋爐里一直燒著熱水,馬上就能讓她洗澡。
薄莉給了他一塊錢的小費。
洗完澡,她一邊擦拭濕發,一邊回到房間,脫下斗篷和裙子,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指甲沒有洗淨,裡面全是血,凝固的褐色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