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同樣的,如果你消極怠工,我也可以用這份協議書,追究你的責任——」
「我明白,」費里曼大娘說,「我識字,不是那種沒文化、沒眼界的人,看到字就覺得有詐。」
她看完協議書,利落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我知道簽這個對我也有好處。」
薄莉對費里曼大娘非常滿意,讓她自己挑一個房間住。
費里曼大娘選了別墅一樓的傭人房,理由是離廚房近,方便幹活兒。
第一次面試就如此順利,薄莉差點以為自己能在一天內招齊所有人。
誰知,後面來應聘的人,要麼滿腔油滑,看上去就像個江湖混子;要麼仗著自己在大戶人家當過傭人,看不起她一屋子的畸形演員。
費里曼大娘這樣直爽、誠實、通情達理的婦女,只是少數中的少數。
兩天過去,薄莉才勉強敲定馬車夫的人選。
話說回來,她好久沒有看到愷撒了——那匹脾氣極差的白色阿拉伯馬,應該被埃里克牽走了。
愷撒只聽埃里克的命令,薄莉並不想念它。
她真正想念的是埃里克。
自從那天,他離開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然而每天早上,她睜開眼睛,都能看到成套的衣裙。
他仍在跟蹤她,監視她,為她挑選每天的穿著,只是不再讓她看到他。
讓薄莉稍稍安心的是,她關於鬼屋的設想,給瑪爾貝寫的劇本,他都會翻看,還會用紅墨水留下簡短的評語,仿佛老師批改作業。
他的頭腦敏銳得可怕,思維冷靜而清晰,反應極快,即使是從未涉及的領域,也能迅速觸類旁通。
有時候,她一段話還未寫完,他就猜出了她的意思,並給出一針見血的見解。
薄莉很喜歡跟他共事。
他太聰明了,聰明到她仿佛沒有穿越,還在跟現代人對話。
不,有的現代人不一定有他那樣的眼界。
他去過太多地方,看過太多風景,學過太多東西,近乎無所不知,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人。
薄莉很想跟他面對面交談,可不管她如何懇求,甚至威逼利誘,他都拒絕現身。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久前,對他來說,恐嚇她,還只是一場遊戲——尋求肢體接觸的遊戲。
現在,她想要玩這個遊戲,他卻收起匕首,不再像之前那樣隨心所欲地恐嚇她。
她該高興還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