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還不夠憤怒嗎?
不知為什麼,薄莉對原著的印象越來越淡了。
可能因為眼前的埃里克,並不像原著那麼瘋狂且歇斯底里,也不像恐怖片那樣冷血無情。
他既是一個虛構人物,又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在她眼中的形象越立體,記憶里原著的描述就越模糊。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在美國的紐奧良,而不是法國巴黎。
他們相愛的地點,也不是巴黎歌劇院。
薄莉有時候會想,她真的穿進了恐怖片版《歌劇魅影》嗎?埃里克真的是魅影嗎?
他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埃里克捕捉到了薄莉看他的眼神。
她不時就會用這種令人不適的眼神看他——仿佛透過他,在看另一個陌生人。
他可以控制她的視線,卻無法控制她視線最終的落點。
這種感覺,令他感到說不出的焦躁。
每當她這樣看他時,他都想逼問她,你到底在看誰。
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儘管他已揭下面具,卻還沒有徹底暴露真面目。
她只知道,他似乎是一個危險人物,但並不知道他具體做過什麼。
他對她的過去,也不盡了解。
遇到薄莉之前,他從不會感到恐懼,簡直像天生缺乏恐懼的情緒。
然而只要一想到,他那些骯髒血腥的秘密,會在她的面前暴露無遺,她不再視他為天才,而是一個冷血殘忍的兇手。
……他就感到難以遏制的恐懼。
·
轉眼間,又一個星期過去。
格雷夫斯的「怪景屋」終於布置完畢,在報紙上宣布即將正式營業。
薄莉早就準備好了稿子,立刻聯繫報社刊登出來:
——「究竟誰的演出更嚇人?克萊蒙小姐不日將親自挑戰『怪景屋』!」
與此同時,鮑勃——報社的記者,給薄莉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通訊社選中了他們的新聞,準備分發到全國各地的報社去。
薄莉聽見這話,愣了一下:「他們選中了哪篇報導?」
鮑勃說:「三紳士被嚇得嘔吐不止的那一篇。他們還聽說了你和格雷夫斯的賭約,如果你贏了的話,《紐約時報》那邊,可能會有記者過來找我們做一次專訪。」
他激動極了,忍不住握住薄莉戴著手套的手:「克萊蒙小姐,你說得沒錯,我們會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