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只覺得一個攝影天才隕落了可惜,如今卻只為自己之前總讓姜聆聿去拍照而懊悔。
「我不知道。」措初捧著他的臉,聲音低啞甚至帶著一絲哽咽:「我不應該讓你拍照的,不應該逼你,對不起……」
姜聆聿眼角帶淚,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怎麼能稱得上逼我呢?」
措初只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提議讓他去找點事情做,這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施壓。
「你不想拍就不拍了,別害怕。」
「你這是溺愛了吧?」姜聆聿回握住他的手,「按照常理,你不是應該讓我脫敏嗎?」
頭頂暖黃色的燈光讓姜聆聿的臉色看上去有了一絲生機,措初捨不得。
「脫敏的過程很痛苦,如果你不想那就不做。」他現在就像個寵壞孩子的家長,溺愛就溺愛了吧,只要他能開心。
「可是我想脫敏。」姜聆聿神色認真,「這是我的夢想。」
「今天,阿姨跟我聊了很多。在認識徐子澄的兩年裡,阿姨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對我好。我愧對他們……」
徐子澄當時帶心情不好的姜聆聿去看日出順便也去採風,去看日出的路上,徐子澄看攻略發現了一個絕佳機位。
這個地方需要穿過馬路再爬上另一座山頂,姜聆聿當時體力不支,站在高速路的圍欄旁喘氣。
徐子澄卻精力充沛,想先一步過去給他探路。凌晨四點的天色還很昏暗,視野不是很好。姜聆聿當時沒阻止他,也沒有反應過來不安全。
徐子澄活蹦亂跳,還邊走邊沖他喊。姜聆聿打開相機把取景框對著他,想像以往一樣,記錄下徐子澄這活寶的樣子。
他垂著眼專心調參數,徐子澄離他不過三四米的距離。一輛剎車失控從隧道衝出的大貨車疾馳而來,徐子澄明明還回頭對他笑,可瞬間就被捲入了車底,噴薄的鮮血直直濺到了他的鏡頭上。
看著那血腥的一幕,姜聆聿當即生理性反胃吐了出來。可他當時什麼都不怕,相機砸到地上,他手腳癱軟,卻還是不顧一切的翻過圍欄向徐子澄奔跑過去。
身體已經不再完整,姜聆聿雙眼空洞的爬在血泊中,想要拼湊起徐子澄的身體。
他被管家帶了回去,每天看到食物就吐。他作為目擊證人,做筆錄,回學校處理相關事宜全都要參與。
那幾天他瘦的只剩皮包骨,整個人麻木又空洞。徐子澄父母歇斯底里的哭喊讓他窒息,他知道他們是怪他的。
這件事很快轟動了學校,徐子澄性格好人緣好,朋友很多,但姜聆聿平時就只和徐子澄走得近,大家本來也不太喜歡他這種性格沉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