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酌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
「為什麼?撒那麼多謊不覺得奇怪嗎?我以為你是全世界最可靠的男人……幹嘛要把我當傻瓜呀?」
少年從來憋不住話,問題傾瀉而出,情緒差到離譜。
雖然沒做虧心的壞事,可也的確是謊話連篇。
程酌終於還是承認:「抱歉,是我不對。」
雲禮面色蒼白,幽怨地對視兩秒,便被清透的淚水濕了睫毛。
如果說他之前流淚都在裝模作樣,那今天的確是被氣到淚崩了。
少年理智斷裂,毫無預兆間忽然撲到程酌懷裡,邊墊著腳強吻他,邊胡亂地把他往屋裡猛推。
濕涼的吻不似平日那般甜蜜,反倒特別委屈。
程酌被迫跌坐在沙發邊,扶住他安慰:「我不是躲你,別哭了。」
「我就要哭!」
雲禮一想到他反反覆覆在電話里糊弄自己,不禁更加難過,用力抱住程酌的脖頸急著要求:「我願意做零,我願意被你睡,你不准拋棄我!」
……
房間的門未關。
推著清潔車的大媽從門口路過,對著程酌露出了嚴厲的目光。
第32章 拈花
我行我素, 隨遇而安。
這八個字是程酌成年生活的精準寫照。
專注要做的事和必須哄好的人亂成一團,類似的狀況他從未體驗過,當真懵了幾秒, 才把鬧脾氣的雲禮大力抱起,關好門問:「怎麼會這麼想?」
雲禮扶著他啜泣:「不是嗎?我沒做錯別的事情。」
「你什麼都沒做錯, 」程酌把少年放到寫字檯邊坐好, 無可奈何地解釋, 「我只是想空出幾天把畫稿完成,再專心陪你。」
雲禮注意到電腦和手繪板, 逐漸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神,含淚呆滯:「畫……」
原來是這樣啊。
就說嘛,程酌哥哥不會幹壞事的。他只是把自己當成無法理解工作和藝術的小孩子了。
回憶起剛才的哭鬧, 雲禮失落又羞恥, 默默低下了頭。
程酌把手支在少年的身體兩側,思考過後才誠懇表達:「我創作的時候很少去考慮別的,時間又不固定, 加上這次的工作急了點, 肯定會影響你的生活, 所以沒有妥善思考, 就找出差的藉口騙了你。」
事實遠比想像中要純潔,雲禮抽噎:「我明白了,我爸爸寫書的時候, 也會很久很久都不出門, 都怪我管不好情緒……」
「每種情緒都有它出現的理由, 歸根結底是我的問題。」程酌扯過面巾紙幫他擦眼淚, 「是我沒弄清楚怎麼平衡新的生活。」
雲禮小聲:「所以真的不是因為那個……」
程酌擦淚的動作停了下,而後輕輕吻過他的唇, 又揉揉他的小臉:「不知誰給你灌輸了什麼思想,可這種事本就該慎重,別給自己壓力。」
雲禮不安:「如果我不願意,你還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