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外的問題讓陸壹愣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摸索了幾下鍵盤,慢慢打開麥,小聲否認,「沒有的。」
「那為什麼這麼緊張?」莊銘宇追問,「一局匹配而已,又不是輸不起,本來就是我讓你一起玩的。」
「還是說,和我一起雙排,不開心嗎?」
「沒!」不想讓對方覺得是自己的問題,陸壹費勁心思想要澄清,又無從說起。
難道要直白地告訴對方因為喜歡所以緊張嗎?或者要解釋自己為什麼說話都說不明白嗎?……無論哪一個,都很難宣之於口。
他的眼神暗了一下,只能繼續小聲而堅持地重複道,「沒有……不開心。」
但莊銘澤並不滿意他的回答,他顯然有自己的理解,輕輕嘆了口氣,「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本來覺得你是我的粉絲,應該很樂意和我一起……現在想想,可能是你不好意思拒絕,我、」
「沒有的!」陸壹急得快哭出來了,他試圖打斷對方,「我、我……」
然而「我」了半天,話在嘴邊來回盤旋,卻無法成為能夠交流的聲音,無法傳遞出正確的情感,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去表達。
陸壹眼淚在眼眶打轉,耳機里另一端的莊銘澤卻表現得很是體貼,「其實你沒有時間或者不願意的話沒必要硬撐著……」
既然無法溝通,陸壹放棄了讓麥克風作為媒介,快速地在對話框打了一行字。
隨後他閉了閉眼,不給自己後悔的餘地,用力敲下了回車。
是壹不是一:沒有不願意,是我有社交障礙,和人說話就會忍不住結巴。
房間語音乍然陷入沉默。
行刑被人為地推遲了,等待卻更加難捱。
陸壹不安地搓了搓手指,在對話框裡打字:對不起……
剛發出去,對面的文字消息率先出現在了上面。
ZMZ:對不起。
陸壹登時眼眶發熱,要掉不掉的眼淚奪目而出,迅速沾濕了臉頰。
對面似乎是有意給他留了宣洩情緒的時間,好長一段時間語音里沒有聲音,對話框也沒有更新。
可以稱之為漫長的空白後……莊銘澤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知道為什麼我想找你雙排嗎?」
陸壹狼狽地用袖口處迅速拉了下眼睛,打字回覆:我不知道。
莊銘澤的小喇叭又閃了兩下,換了個問題,「那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退役嗎?」
對面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說什麼稀疏平常的事情。
陸壹卻被關鍵詞觸發了深埋許久的疑問,甚至忍受不了打字的延時,忘記了自己還在掉眼淚,迫不及待地開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