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謝盟主……江言又看謝榮一眼,為何明顯是幫他的架勢?
旁邊的沈聞辭看江言已經餘光看了謝榮幾次,心中更是酸澀。他故意冷聲道:「如何,還不捨得走嗎?」
可話剛出口他又覺得難受,索性閉了嘴,不再多言。
江言雖不太理解沈聞辭這話的意思,但眼下也容不得他浪費時間。
片刻後,山巔只看的見江言一點青衣的背影。
沈聞辭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他對著江言的背影傳音入密,聲音是故作鎮定的矜持。
「你說各取所需,本尊也覺得未嘗不可,」他特意用了本尊,語氣也是刻意地不在意,似乎這樣就可以遮掩他心中的顫抖,「你若是想,本尊倒是可以奉陪。」
傳音入密之道是歸墟山巔的絕學之一,是他在二十年如一日寂寥的冰雪中悟出的道,旁人無從知曉。
江言的背影明顯頓了頓,雖然聽不見,但沈聞辭就是覺得江言是在點頭。
————
江言此行的目的地很明確。
不知韓昀會何時找到他,他的時間不多。有限的時間自然是留給報了原主的仇。
按照原主的記憶,江言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來到這座其貌不揚的深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門派沉靜在山林深處,僅僅是靠近這個地方,江言都能感受到屬於原主記憶中的親切回憶。
但江言皺起的眉頭自從踏入山林起就從沒放下過。
不對勁。
就算是處於深山老林,原主的記憶里他的門派也往往是熱鬧非凡的。哪裡像現在這樣,寂靜得可怕。
這樣的死寂,只會有兩種可能。
一種,他們都離開了這個地方。
另一種,就是他們永遠無法再發出任何動靜了。
江言儘量放輕腳步,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只有風吹葉動的聲音,甚至沒有一點活物的氣息。
終於看到了門派的正門。
江言緩緩站直了身子,原主的記憶讓他也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的瞳孔里倒映處眼前的慘劇。
到處是血腥的味道,大部分已經混入了泥土之中,讓腳下的土地都染上一點暗紅。記憶中總是和藹笑著的師尊,四肢被釘在正門的牌匾上,渾身都是已經乾涸了的血液;記憶中總是調皮搗蛋的師妹,似乎死前最後一刻還在拼命往外逃,只是一隻腳被拽住,在草地上留下長長一道拖痕;記憶中最是溫柔端方的師兄,最後竟是被按著頭淹死在了同門的血泊中。
到處是慘烈不堪的景象,江言已無法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