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時間琢磨出這兩個字的意思,某種酸澀先一步占據全部胸膛,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一個玩物,我玩膩了,自然就丟了。」
江言的音色很冷,又帶一絲難以察覺的諷刺,像是戲謔。
等自己失勢,這個始終隱藏著自己尖利爪牙、屈辱地呈現臣服姿態的男主,會怎麼報復自己?
江言甚至還有點期待。
奕澤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對面很快是「嘟嘟嘟—」的電話忙音。
經紀人聽見手機摔在地上的聲音,急急忙忙前來查看。只看見奕澤失魂落魄地站在角落,全身都被黑暗籠罩。雖然看不出神情,但就是能感覺到某種痛苦在蔓延。
又成為從前那隻角落裡傷痕累累的孤狼。
——
一切發生的太快,加之江言許家陸氏幾方暗地裡的推動,流言蜚語很快甚囂塵上。
江欒川的勢力主要在國外,對國內媒體輿論很少接觸,也沒門路。就算是再有錢有勢,短時間內也無法幫助江言翻身。
也因為江言刻意地壓下江欒川身邊的消息,等他知道這件事已是兩天之後。
江言已經緊急回了B市,參加江氏的股東大會。江氏並非是江言的一言堂,只是江言所占的股份占據大量,暗地裡也有江家的旁支等人虎視眈眈。
屬於他個人的醜聞頻頻爆出,對於他們是最好的機會。
面對眾人的責難與欣賞江言的老股東的沉默,這個從來勝券在握般冷靜的男人只是低垂著眸,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江言的手段太強勢,這是一直以來他給眾人的印象。以至於這次危機,敵對者也僅僅是想要死死咬住江言,多少害他少點支持者。
頂多幾天,流言就會被壓制下去,江言還會是江言,那個始終冷冽的男人,帶著江氏從風雨中一步步起來的真正的主心骨。
然而沒有。
江言甚至沒有辯解一句。
在其他代表人發言直指江言的時候,他始終沉默著,一言不發。
眾人無數次偷偷看向江言,只能看見他低垂著的眼眸,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神,眾人看不見他的神情。
他…
在難過嗎?
江總那樣的人,也會難過嗎?
站在這間江氏大樓里的人,誰會沒曾經或者短暫地崇拜過江總呢?一開始江家只剩下一點不動產,這些人里,有多少是看著江言一點點打出他的江山的。
江言的打拼路看上去太順遂,太光鮮。人們總羨慕他,羨慕他的才華魄力;這種羨慕到了深處,甚至可以成為某種嫉妒,乃至恨。太過完美的事物,自己似乎永遠不能得到。
他們忽略了江言曾經歷的艱辛,光良背後的黑暗,以至於認識江言的人總覺得他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