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為了能讓江欒川漲點仇恨值,肆無忌憚地想要觸碰到他的底線。
不知道是第幾個夜晚,江言再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他踉蹌著腳步,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身邊一個模樣清秀的男人,慢吞吞掏出鑰匙。
嘀嗒一聲,門開了。
已經是半夜,室內沒有開燈。側對著大門的沙發上坐著個男人,看不清神色,但僅僅是坐在那的氣場就讓人心生戰慄。
「江先生,這位是…」
清秀模樣的男人穿著娛色的制服,顯然是娛色的侍應生。在高級娛樂場所,這種人很常見,無非是趁著酒後送人回去想要榜上大佬。
這位江先生,光是那渾身的氣度穿著就實在不凡,他本來在路上就想著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說不定能一飛沖天。
可豪宅里坐著的那個人,在自己出聲的瞬間,投來的冰冷視線,卻讓他立刻如墜冰窖。
像是看死人的眼神,毫不掩飾地,讓人覺得仿佛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地獄,渾身都充斥著想要轉頭就跑的衝動。
然而江先生只是抬起眼皮,眯著眼看了眼沙發上坐著的人。他醉得不清,身形也有些晃動,但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疏離。
「呵,」
江先生似乎是冷笑了一聲,又挑釁式地環住了侍應生的腰。
「叔叔這麼晚還沒睡?」
江欒川不動,在黑暗中沉默著。
侍應生僵住了身子。原來裡面那位是這位江先生的叔叔嗎,他瞧著那眼神,還以為……
江言環著人就要進屋,另一隻手正要把門帶上。然而江欒川終於站起身,從沙發前轉過身來,眼神不冷不淡地看向還半隻腳站在外面的侍應生。
侍應生臉色都白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與對死亡的恐懼在瞬間超越了對一夜暴富的渴望。他只來得及保持著基本的禮節對江言匆匆道一聲「江先生,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下一秒江言就只看見人匆匆逃命的背影。
他扶著門框,對上江欒川的視線,嗤笑一聲。
「叔叔把我的人嚇走了,」
我的人。這話說的太曖昧,像是那個為了錢財而來的侍應生是什麼很重要的人一樣。
那個侍應生,姿色是平平,能力是庸人,更談不上錢財權勢,哪裡有一點配得上小言?
但江欒川忍不住想,那個人還是有唯一的優勢的。
他比自己年輕太多,或許在床上花樣也多,會得更多。在那個奕澤之前,他從來不知曉小言有那樣的愛好,也從未有絲毫的了解。
這樣的想法是極稀罕的。江欒川太自負,也太驕傲,從不會為任何事低頭,然而在江言面前,他又不得不患得患失。
許多年前,他可以隨意決定江言的生死,可以毫不在意地開槍殺了他,裝進隨便找的麻袋,丟進一個不知名的河裡。
但動了心的一方會在不知何時成為對方的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