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葬禮需持續七日。」謝盈不贊同道。
「阿盈,正所謂日月更迭,光陰無情,真正會為我師尊傷心難過的人,都早已在千年之前飛升的飛升,隕落的隕落,更有甚者至今了無音訊。」宋吟時扯出一抹苦澀笑意,「這個葬禮,本不過是我一意孤行,想要多留他幾日。」
「懷念一個連屍體都沒有的人,三日,也該夠了。」
「也罷。」謝盈沒有像拒絕玄都一樣拒絕他,畢竟多一個主角攻,就相當於多一段英雄救美的感情戲,即便事實可能並不如他想的那樣。
「出去走走,也很好。」
謝盈沒有在葬禮上出面,獨自回了羽山。
「謝道長,您要的鴨肉,我已烤好了。」別院裡,一位琴音宗弟子從火堆旁起身,恭敬道,「若還有別的事,道長儘管吩咐。」
「沒別的事了,多謝你。」謝盈微笑點頭。
【宿主,這,這是哪裡來的鴨肉啊?】
謝盈在火堆旁坐下,輕笑道:「還能是哪裡來的鴨肉?」
【宿主你——嗚嗚嗚你怎麼能吃人家的身體?好可怕。】
「可怕麼?」謝盈拽下一隻肥的流油的鴨腿,神色竟還有些受傷,「我以為你將自己養的這麼肥,便是為了讓我品嘗的。」
【……】
【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你吃吧。】
謝盈咬了一口,才發覺自己忘了放糖。
【味道還可以吧?我的身體可不是普通的鴨子,開了靈智的,大補呢。】
【宿主為何執著放糖呢,其實放點別的佐料更美味。】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謝盈淡笑。
正當他要擰下另一個鴨腿時,一道身影擋住了頭頂的光。
謝盈抬眸,瞥見男人銀灰色的眸子。
「白綢呢?」他隨口問。
「洗壞了。」江獻垂眸,天生冷冽的眼似乎在注視他。
謝盈手裡動作微頓。
「怎麼,想我賠你?」
江獻沒應,轉而開口道:「昨夜,我等了師兄一晚上。」
「原來不是要我賠一條白綢,是來興師問罪的。」謝盈笑了笑。
江獻蹲下身,謝盈才發覺,他銀白長發披散,還未著冠,身上皂角與霜雪的氣息並存。
只是那雙異色的眼睛太過顯眼,總讓人多看幾眼。
「師兄要去南疆,會帶我去麼?」
「你如此問,到底是想去南疆?」謝盈掀起眼皮,審視他,「還是想找機會,好讓我補償你被放置的昨夜?」
江獻:「我想幫你。」
「丟掉你不該有的念頭,在師兄同意之前保住你的無情道,才是幫我。」謝盈拎著手裡的鴨腿,轉身要走,卻被江獻用力抓住了雙臂扳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