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越谷後山有一處深潭,其水可將靈魂禁錮於傀儡體內,以此來達到讓傀儡充當活人的用處。但其潭水,卻是從地下引的無念海之水,所謂的招引亡魂,招的不是魂,而是被鎮壓在無念海海底的邪念。」
「既然能招邪念,自然也能用傀儡絲,將我的身體從無念海地底一路從北到南,暗渡過來。」
「那時你雙眼受傷不能視物,如何能知?」柳聽奉意外地挑起眉。
謝盈不知想起什麼,無意識勾起唇角,「有時候眼盲,才能聽見更真實的聲音。」
柳聽奉盯著他唇角笑意,莫名覺得刺眼。
「其實,一開始捨不得用你的身體去做這件事。」柳聽奉從身後摟住他的腰,下巴尖抵在他肩上,「我用了很多具相貌與你相似的傀儡,只是那寂月秘境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一旦將傀儡幻化成雕像搬上供台之上,就會被月光腐蝕殆盡。」
「謝盈,除了你,誰也不行,就連明月都偏愛你,縱容你扮演它的神明。」
男人低低笑著,氣息似乎有些紊亂,情緒逐漸難以自控,像是走火入魔被強行壓制後的後遺症。
謝盈扭頭避開他炙熱的鼻息。
「只是我沒想到,白允那個蠢貨居然敢殺你,攪亂了我的局。」
「即便後來他們真的在三界邊境打起來,卻因為知道你活著回來,再不肯較真,打了那麼久,一個死人都沒有!」
柳聽奉氣笑了,「一群為了愛情把戰爭當做玩鬧的蠢貨。」
「你為何非要他們鬥起來?」謝盈面色極為平靜,默默觀察每一根隨著柳聽奉情緒而顫動的傀儡絲,「不惜讓靈越谷賴以避世的修仙界陷入戰火,你想毀了修仙界,除卻報仇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謝盈,你不需知道我的理由。」柳聽奉操控傀儡絲將自己的左手與謝盈綁在一起,「你總是壞我的局,偏偏我還捨不得讓你死,只好讓你待在我身邊,今後修仙界的事與你再無干係。」
謝盈雖與柳聽奉多年好友,但兩人都不是喜歡將心裡話隨意說給旁人聽的性子,他自然想不出柳聽奉的苦處,也不會憑白猜出對方報仇的理由。
但他很冷靜的知道,若為了查清楚對方的苦處而與外界斷絕,甚至聞人渡等人都一直因為他留在地宮裡而不知外界變故,局面才會真的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管柳聽奉想做什麼,敢阻止他回家,就是他的敵人。
他不允許白允成為旁人拿捏他的弱點。
必須馬上離開,最好連這地宮一併毀了。
「白允的命,還不足以威脅我。」謝盈似笑非笑,「但你若殺他,你我往日情分便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