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獻有沒有看過這本書呢?
可看過與否,也不重要。
他笑吟吟道:「我是一個自私虛偽的人,本該在你們愛上白允後,被所有人厭惡,直到遺忘。」
「荒唐!」秋無際喘著氣,眼眶微微發紅,「謝盈,你憑什麼認為,一根傀儡絲便可以控制我的心?我想愛誰,我想恨誰,合該是我自己說了算!」
謝盈好笑地望著他:「秋無際,你不是最討厭我了麼?」
秋無際徹底紅了眼眶:「你分明知道……知道我並非此意……謝盈,你敢將我送去給白允,我……我當真會討厭你!我討厭……你……」
謝盈眼底閃過無奈,似乎早已習慣他所有的口是心非,也從未在乎過他的口是心非。
自始至終,都無人懷疑他口中命書真假。
因為除了相信,他們別無他法。
「你左右得了自己的心。」謝盈垂眸望向他,「卻左右不了自己的命。」
秋無際閉了閉眼,尚未說話,他右手邊昏迷的男人忽而從夢中驚醒。
「謝盈……」王尋烏掙紮起來,傀儡絲驟然收緊,所有人的手腕都被勒出了血痕。
謝盈掃了一眼,對柳聽奉道:「給他們鬆綁。」
傀儡絲已成功植入,綁與不綁,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趁著解綁的間隙,謝盈起身,不緊不慢走下台階,將那本泛黃的話本丟進柳聽奉懷裡。
「待白允來了以後,將他們遣送回修仙界,按照這本書中所寫,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要讓他們演出來。我不想看到有任何一個字遺漏。」
吩咐完,他並未再看角落裡的幾個男人一眼,徑直推開殿門。
後背抵著的殿門一空,聞人渡猝不及防往後仰倒在地,狼狽爬起,仰頭對上謝盈溫和的眼睛。
「師兄……」
「還不起來?」謝盈失笑。
聞人渡連忙站起身,低頭拍著衣袍上的灰塵,罕見地有些侷促。
謝盈的目光掠過他肩頭,瞥見殿前那棵偽造出來的合歡樹,「你很喜歡合歡花?」
「嗯。」聞人渡低低應了聲,側身讓出路,「看見它,總能想到紫微峰,想到師兄……」
「小師弟。」謝盈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當初的確是師兄冤枉了你,明知你無辜,卻還是遵循命書將你趕下山。」
「你怪師兄嗎?」
「……」
聞人渡倏然抬頭,狗狗眼緩慢眨動,「所以……師兄其實從未因為我是魔而真正厭惡我對麼?」
「對。」謝盈道,「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