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聽了,卻勃然大怒:「五公子,有沒有資格是陛下說了算,我看你其實是想護著白少爺罷!不必多言了,白邵雪何在?」
白邵雪其實就跪在接旨的人群中,早在聽太監宣旨時他就知道躲不過,若不是沈系嘴快,他早就要站出來了。這會兒更是不能讓沈系再和太監爭執下去,所以他即刻起身應道:「草民在此。」
「呵……五公子瞧瞧,白少爺竟是比你識時務。」太監陰森一笑,對著白邵雪說道:「白少爺,請吧。」
白邵雪已然不似從前,即便心中有些打鼓,可面兒上卻不顯,反而更加恭敬。倒是沈系急得咬牙,無可奈何。白邵雪給了他一個眼神,又飄忽看見跪在後面的莊瑟。莊瑟也很擔憂,偷偷朝他看了過來。
挺好,還有這兩人願意擔心我。
白邵雪這麼想著,心中倒是鬆快不少,他也給了莊瑟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到了那太監的近前。
太監上下打量他一番,忽道:「白邵雪,入宮面聖不得佩戴兵刀,你這佩刀……」
「草民不懂規矩,多謝公公提點。」白邵雪說著,就將自己的佩刀取下放在了一旁。
「嗯,這才像樣。」太監很滿意他的舉止,也再沒有挑毛揀刺,直直領著他入宮去了。
閔朝皇宮在後世幾經修葺,但大抵變化不大,白邵雪在現代的時候有幸參觀過,這會兒見到了歷史上的實物,倒也並不覺得太過訝然,失了分寸。可他這幅沉著冷靜的模樣看在太監眼中,就好像是胸有溝壑一般,這讓太監不由多上了兩份心。
齊朗清罷朝許久,在後宮的時間更多。太監領著他去的正是寵妃的宮殿,也就是那赫赫有名的興慶宮。白邵雪一路低著頭走路,只覺四下安靜,直到進了興慶宮中,才聽聞到一些聲響。
他仔細一辨認,卻是面上漲紅起來。原來這根本不是尋常聲響,而是皇帝和柔妃歡愛的聲音!白邵雪意識到這一點,對毫無顧忌的皇帝更是多了嫌惡。
而那太監還在一旁冷嘲熱諷:「白少爺聽著好聽麼?」
白邵雪知道這是坑,自然不答,只是頷首弓腰站著。直直站了半個時辰,才見齊朗清從內里出來。
「哎呀,這是把人請過來了。」皇帝好像還殘留著興致,聲音黏黏糊糊:「這位從前還想著上龍床呢,如今不知道還願意不願意了?」
這話出來,白邵雪大致明白過來。難怪這狗皇帝要叫自己一個人進宮,原來是已經發現當初莊瑟所言都是假話,只不過這幾年戰事焦灼,也不能直接對自己有什麼懲戒。所以只能靠著這會兒來磋磨了。
古人重名節,可白邵雪不是古人。像是皇帝說的這種話,他壓根兒不在乎。左右只是言語,傷不了一點身心。
不過,也不好出言頂撞,因此白邵雪選擇閉嘴,靜靜等著皇帝還有什麼么蛾子。
果然,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皇帝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