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麼一顛倒,他從「加害者」變成「可憐的受害者」。
孟冬臣:「這個男人說,他母親患有糖尿病,不能吃任何帶糖食物,為了母親他連玉米都不敢吃。後來他母親還是演變成了尿毒症,他悲痛萬分。」
treasure:「他母親沒有糖尿病,這個故事是他剽竊隔壁床的故事。如果孟哥你懂醫學常識多問幾句,他就說不下去了。」
孟冬臣當時確實自然沒有多問,他對糖尿病、尿毒症的了解不多,聞言傻了:「那男人說,他在家裡過得十分樸素,家裡常常一菜一湯。」
treasure呵了一聲:「一菜一湯的是他那可憐的老母親,真正的他葷素不忌,餐餐都要大魚大肉,如果老母親無法滿足他,他就拳打腳踢。」他那可憐的老母親連飯都吃不上。
「孟哥,根據我感應到的畫面,他母親人生就是兩個字大寫的悲哀。」
接下來的過程中,孟冬臣就聽江雪律講了一個版本完全不同的故事。這個故事裡,真正的主角不是那個因搶劫入獄的罪犯,而是一個叫王招娣的鄉村姑娘。
她是怎麼嫁到這個村子裡,為一個男人生兒育女。她第一胎是女兒,在上個世紀醫療條件落後的診所里,她差點因血崩而難產,瀕臨死亡的恐懼讓她對生育有了心理陰影,她不想再生了。
可她這態度招致了丈夫的拳打腳踢。
「我娶你就是為了生兒子,不然娶你幹什麼?」
她的人生價值落在別人嘴裡仿佛只為了傳宗接代,於是她只能生。
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暴怒的丈夫要給女兒取名叫做「盼娣」,她衝出去,強行給女兒取名「雪梅」。因為女兒出生時梅花和雪花紛紛落下,天地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間唯有梅花傲立枝頭,王招娣沒讀過什麼書,只能給襁褓中的女兒取這麼一個很鄉土的名字,總比「盼娣」好聽。
她是真心愛女兒的,並不想這個名字成為女兒一輩子的枷鎖,走到哪裡都要招到嘲笑。
第二胎懷孕期間,超生游擊隊來到鄉下,每個村鎮搜查超生產婦,烏泱泱的動靜嚇得王招娣和一些同樣懷孕的女子驚魂未定,她含著眼淚怯怯不安地躲到樹林裡一躲一個月。
還好這一胎是兒子。
她以為自己的人生解脫了。
小兒子的出現讓她生活好過很多,可惜好景不長,因為冒著超生的風險都要生,並違反了計劃生育政策,丈夫被罰了一大筆錢。
從那以後,他們家的生活條件一落千丈,這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