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齊霄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他只能溫和地勸道:「你要是殺了人你不就是犯法了嗎?犯法了你不就要坐牢,甚至是死刑,這樣你是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再跟他在一起了嗎?」
江齊霄困惑地看他:「可我有可以把自己脫得一乾二淨的方法。」
伊萬心驚肉跳,但卻還是要儘量保持著平靜勸道:「你聽我說,據你所江他們兩個現在是熱戀期,你現在要是把他的男朋友殺了,那他就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的男朋友,這不就是變成了他的白月光了嗎?你想看到他這輩子都忘不掉他男朋友,你想看到他為另一個男人哭得肝腸寸斷嗎?」
「那我拆散他們兩個,讓他們兩個的感情從熱戀變成一地雞毛。」江齊霄卻又說道,「這樣總可以吧?」
接下來伊萬沒有來得及說出任何阻攔的話話,因為江齊霄好像已經做出來了決定,我行我素地轉身就離開。
從跟江齊霄這幾個月時間的相處,以及他的隻言片語當中,伊萬認為他的情況很典型,因為童年以及各種創傷問題,無法擁有安全感,內在匱乏,整一個人的精神世界都很貧瘠。
他對這個世界厭棄,把所有的情感、喜怒哀樂、甚至是連生命全都寄托在了他口中的「他」身上。
這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也是唯一一個精神支柱。
他作為江齊霄的醫生,應該一步一步地引導他尋找自己的價值,重塑人格。
但是最恐怖又棘手,江齊霄很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他」的情感依賴到不正常的地步,但他並不覺得自己這樣離不開「他」是不正確的。
江齊霄不肯接受他的幫助。
甚至江齊霄第一次找到他的時候,江齊霄說出那些自己害怕的幻覺的時候,他曾經提出過通過催眠來遺忘一些這些陰影,卻被江齊霄拒絕。
他發現江齊霄不願意忘記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哪怕是痛苦,銘記痛苦,好像能夠讓他更加警醒。
伊萬認為這是江齊霄獨特的自我懲罰方式。
江齊霄這一次坐下之後,沒有再像過去一樣不說話。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像是失去所有一無所有的人,失魂落魄地開口說道:
「他說他不會愛我,他甚至恨我,他說我的愛是錯誤。」
伊萬在心中鬆了口氣,問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說?」
「因為我騙了他,我騙了他過來,讓他只能待在我身邊。」
伊萬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這是在限制他的自由,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