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滿月,一輪圓月高懸空中。
衛霜戈拍來酒罈上的泥封,聞了聞:「這是什麼酒?」
聞起來不太香。
顧持柏擺好酒杯:「小時候自己釀的酒。」
「哈?」
衛霜戈倒出一杯,聞了聞隨後淺抿一口:「湊合能喝,你書讀的不錯,這酒釀的不行——不過釀醋的功夫倒是不錯,哈哈哈!」
嘴上說著湊合,喝起來卻也利落的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衛霜戈捻起一粒花生米往上一拋然後用嘴接住:「那這酒,你從江南帶過來的?」
「嗯,釀了兩壇,我都帶來了。」
顧持柏學著衛霜戈的樣子,沒能成功。
落到額頭,然後滾了下來。
逗的衛霜戈笑得前俯後仰的,他擦擦笑出來的眼淚,跟顧持柏碰了碰杯子:「那你這酒,可曾取了什麼名字?」
顧持柏點點酒罈:「喝的這個叫沙場。」
衛霜戈歪頭想了下:「你別告訴我另外一壇叫醉臥。」
顧持柏但笑不語。
衛霜戈微訝:「還真是啊?」
顧持柏頷首:「是。」
他回想起少年尤帶著稚氣的聲音:【醉臥沙場君莫笑,那這兩壇酒,就一壇叫醉臥,一壇叫沙場吧。】
「哈哈哈,你小時候取名的本事可不怎麼樣。」衛霜戈逮著機會損他。
顧持柏垂眼輕笑:「還行。」
以衛霜戈的水平能夠記住這句詩並且用來給酒取名,已經很不錯了。
也不知待他想起這名字是自己取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反應。
衛霜戈挑眉:「你倒是毫不自謙。」
顧持柏沖他舉杯:「尚可。」
一壇酒去掉大半,衛霜戈撐著腦袋跟顧持柏說起皇驍司查到的一些離奇事情。
顧持柏安靜的聽著,時不時問上兩句。
「不喝了,困了。」
說著說著,陣陣醉意上涌,衛霜戈眼皮直打架,腦子也一片混沌。
他打了個哈欠,看向顧持柏。
清冷的月色灑在顧侍郎如玉般的面龐上,像是隔了層薄紗,似真似幻。
讓人想揭開這層薄紗,去觸摸他。
一片落葉落到顧持柏的頭上。
衛霜戈伸手拿掉,捏著葉梗轉著玩:「顧大人真正是生了副好樣貌。」
顧持柏抬手握住住衛霜戈的手臂,把人拉向自己。
他抵著衛霜戈的額頭輕聲問:「我這副樣貌,可能讓衛大人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動心?」
衛霜戈低低的笑出聲,他抬手用食指抵住顧持柏的嘴唇:「顧大人,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