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乾涸的心底在此刻因為一個人的幾句話,快速得到水源,並有嫩芽破土而出的趨勢。
小樹在和他解釋。
庭樹看不見景逐年的表情,他放任自己流露喜悅的情緒。景逐年邊按邊說:「嗯,你是最好的。」
庭樹是個很好哄的人,景逐年說了兩句好話,前面的氣鼓鼓都拋之腦後。甚至開始得意,庭樹順著坐在他前面椅子上享受按摩的視角抬頭一看。
從死亡視角看,景逐年的臉也抗住了。
語氣帶上寬宏大量的小傲嬌,庭樹說:「那當然,我肯定是最好的。」
很可愛的模樣,像在風中搖晃葉子的小樹苗。淺淺的笑意在景逐年眸底揮之不去,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嗯。」
他這動作太過自然,庭樹是兩三秒後才反應過來,身體下意識緊繃起來。
靠,景逐年竟然摸我頭,搞那麼親密幹嘛……
庭樹騰地一下站起身,那隻大手的觸感好似還在,耳後根開始發燙,飄忽著說:「就這樣,你聽清我剛才說的那些沒?我最討厭別人和我冷暴力了。」
景逐年將泛紅的耳垂盡收眼底,斟酌下說:「沒有冷暴力。」
「哪沒有了,你都不搭理我,別以為我感覺不出你平時和不開心的樣子!」庭樹立馬反駁說。
話說的快而清晰,每一個字都落在景逐年的耳里,他一愣,隨後說:「你在乎常和煜。」
每次都是因為他和景逐年吵架,因為他而情緒開始變化,他對你而言很不一樣。
景逐年沒有直說,但庭樹卻懂他的意思。
「好嘛,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我早就拒絕他了的,不該故意氣你。」
庭樹低了低頭,那種場面,他說那樣的話,景逐年的身份確實尷尬。
換做是自己說不定早給景逐年兩巴掌,並大聲罵道:你那麼喜歡他就去找他啊,趕緊滾蛋,別出現在老子面前,再讓我聽到一句別的男人,直接揍的你媽都不認識,管你情願不情願,正當他這個正牌是擺設嗎。
不能細想,越想越覺著自己欠揍,庭樹適當壓住對景逐年產生的巨大愧疚,轉身回房:「不早了,我回去睡覺了,拜拜。」
景逐年輕聲嗯了句,看著人進臥室。回到房間後,再次拿出那本觀察庭樹的筆記本,寫上拒絕常和煜。
新的一頁是張思維導圖,景逐年在推測常和煜的退出,可能會發生什麼樣的轉變,庭樹的感情是暫時擱淺,還是另有轉機。
每次翻開這本觀察日記時,景逐年的心變得格外沉重。他想改變庭樹的未來,不敢賭死亡節點還在不在。
說的更直白些,景逐年在與命運抗爭。
可命運之所以叫命運,它代表著註定,和無法改變。
每當這時,景逐年就會陷入一個思緒困境。
不過還好,還有十年的時間。
哪怕是偷來的,十年,也足夠他銘記一生。
回到臥室的庭樹正躺在大床上翹二郎腿,悠閒地刷起手機。餘光瞥到界面最右上角的綠色App,上面的角標顯示有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