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朋好友勸他找對象的時候想的也是他。
是黑暗裡的幻想者。
實際在日光下,景逐年只能時常刷新朋友圈,看看小樹有沒有發近況。
庭樹被他的話弄得一愣,呆呆看著景逐年,唇微動了動但沒任何聲音傳出。
景逐年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嘴上卻說得更為透徹,似是某種破罐破摔:「庭樹,我不會放你走的,以後你不喜歡我了,想和我離婚我也是不會同意的。」
「我沒你那麼講理和心軟。」
空氣沉默片刻,景逐年垂下眼,說完這番話後他才湧上一股名為害怕的情緒,可沒有後悔,只是害怕庭樹會退縮,但這都是庭樹必須知道的事情。
就當景逐年緩緩鬆開捧著對方臉蛋的手時,乾澀的唇動了動:「所以……還是再想想吧,不著急。」
明明他都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了,可一看見小樹的遲疑,景逐年就會鬆口,一步步退讓給對方時間。
不想小樹後悔。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想誰後悔。
也怕自己後悔不讓庭樹走向他。
短短几秒,景逐年的思緒如被黑夜染成墨色的海浪般洶湧澎湃,如同掉落深海的渺小溺亡者,在最後一刻還渴望氧氣。
「你…」
庭樹終於回神了,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眼神飄忽不定最後又落在景逐年身上,小聲說:「好霸道哦。」
「……」景逐年一瞬間失笑出聲,方才腦中的所有消失不見,哭笑不得地伸手揉了揉庭樹的腦袋:「和你說認真的,沒開玩笑。」
「我知道啊,我又沒說是假的。」景逐年的手很大,總是輕輕地搭在自己腦袋上,五指插.入髮絲中,很溫柔,讓庭樹下意識蹭了蹭。
隨後伸手握住景逐年搭在自己頭上的手,隨後抓在了自己的手裡,庭樹垂眼看著這隻修長好看的手,一點點捏了捏對方的手關節:
「聽起來確實有點嚇人,但我心裡沒一點害怕,反而還挺開心的。哈哈哈,可能對你太上頭了,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喜歡本來就是不講理的,沒道理的。」
庭樹玩了一會他的手,最後與對方十指相扣,抬起頭笑嘻嘻說:「你老不答應我我還想把你關在家裡呢。別想那麼多啦,景逐年,我相信你是個很好的人。」
很好很好的人,值得他喜歡。
「為了證明我真不是開玩笑和衝動的人,我也會好好再考慮考慮的。」
從小生活在蜜罐里的庭樹,當然能察覺景逐年話語裡的害怕和語氣中認真的占有欲。
他感覺景逐年好像對在一起這個事情十分十分的害怕又期望。
一種他說不出來的感覺。
可能有對自己的懷疑和不信任也可能有對他的懷疑和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