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上外套。」池漁催促道。
凌淵沒出聲,只捂著她的手,直到摸上去暖和了,才放開手,蹲在她前面。
池漁愣了一下,「幹什麼?」
「上來,我背你。」少年回頭看她,「我背你,你穿上我的外套,這樣,我們兩個都不冷了。」
池漁盯著少年寬闊的背沒動。
「快點上來,傳遞點溫暖給我。」
沉思間,她被一股力扯著上前趴在少年的背上,她掙扎了下,「學長,你等一下。」
她滑下來,脫掉外面濕了的那件外套讓凌淵抓著,轉而穿上他的那件,重新趴在他的背後。
「抱緊了。」凌淵背著她穩穩地往回走。
「哦。」池漁一手抱住他的脖子一手撐著傘,他的外套很暖,全身上下被他的氣息包圍著,整個人全是他的味道。
她將下巴懶懶擱在他的肩頭,突然覺得,他的背比爸爸的還要寬闊有力。
凌淵一路上都沒說話,也沒問她爽約的原因,可她知道,他是在等她主動提起,如果她不說,他也不會追問。
如果是往常,率先開口的肯定是凌淵,可這一次,卻是池漁受不了他們之間這種沉默的氣氛,她想了想,低聲說,「學長,你看過大海嗎?」
「看過。」
「大海漂亮嗎?我爸爸說大海很漂亮,等他有空了就會帶我去看海,本來今年暑假我們已經計劃好了的。」池漁聲音低低的,「我能想到很多關於海的名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滄海先迎日,銀河倒列星。可是,我沒有見過真正的大海,感覺所有的文字都很蒼白無力。」
凌淵聲音很輕柔,「漂亮,很漂亮。站在大海面前,會感覺自己很渺小,就是滄海一粒粟。」
他停了一瞬,輕輕地問,「又想你爸爸了是嗎?」
池漁沒說話,過了很久,突然「嗯」了一聲。
「學長,我爸爸是個很好的人。」她說。
「我知道,能將小魚教得這麼好,你爸爸肯定是很好的爸爸。」少年回她。
「可是,他受了很多委屈,他們都欺負他不能說話,不能為自己辯駁。」她突然激動起來,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他們罵他是男小三,搶人家老婆,潑他髒水,連他死了都不放過。」
「可他明明沒有什麼都沒做過,他只是路過,單純的救了一個人而已。」
「為什麼這世界會有這麼壞的人?為什麼他們可以為了一點利益,就歪曲事實,編造謊言?」
凌淵聽著她的話,已經在腦海中拼拼湊湊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背她直接回到車上,幫她扣好安全帶後,他輕撫了下她的臉,柔聲道,「別擔心,沒人會饒過他們的,法律不會。」
他也不會。
池漁眼眶紅紅的,眼睫輕顫,「那個人說,他們都得到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