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箏心中猛然一沉,取出雁濯塵留給她的玉令牌,反覆敲打開啟,依然毫無聲息。
「哥哥會不會在掣雷城裡出了事,他的命燈呢?」
她娘說:「命燈無礙,別怕。」
流箏鬆了口氣,眉心卻依然蹙著。
命燈無礙,說明雁濯塵沒有生命危險,但他身負太清劍骨,只有他有能力以命劍鎮壓地火,修補太羲伏火陣,若是聯絡不上他,只怕情形會十分棘手。
眾人默然間,長老薑懷闊帶來了雁濯塵的消息。他是姜盈羅的父親,通過玉令牌聯絡到了同在掣雷城裡的姜盈羅。
「盈羅說她們被困在無妄客棧中不能隨意走動,濯塵身中迷障之毒,突然失去了法力,難以召出命劍,雖無性命之憂,亦難以脫困。」
流箏聞言聲音微冷:「看來這位西境蓮主並非祝哥哥所言那般好相與。」
她略一思索,對母親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帶人去掣雷城,將哥哥帶回來。」
她娘緩緩搖頭:「掣雷城你去不得,能困住你哥哥,就能困住你,何況能用的人手都在給止善塔降溫,哪有多餘的人手與你同往?」
「可是哥哥在掣雷城中,實在令人擔心……」
話音未落,一隻黃鶴橫空飛來,發出清越的鳴叫聲,尋著眾人的方向自空中降下,化作一道金符落入了她母親的掌心。
「聽危樓的金符傳信!」流箏眼睛一亮,「祝哥哥也在掣雷城,會不會是他傳來的消息?」
她娘將金符展開,看完後神情不松反重:「是聽危樓……突燃業火。」
「什麼?!」眾人皆十分震驚。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打頭風。很難不讓人猜測,這一切都是有心人暗中所為。
雁長徵聽聞聽危樓爆發業火的消息,急得險些靈力紊亂:「聽危樓不可不救,但眼下濯塵不在,我一人如何能顧得兩邊?」
流箏自告奮勇道:「讓我去聽危樓!」
「你?」
「父親帶人修補伏火陣,我去聽危樓,在北安郡時,哥哥教過我撲滅業火的法子,」流箏難得十分鎮定,「待撲滅聽危樓業火,我會請祝樓主出面,與我一同前往掣雷城迎回哥哥。」
雁長徵一時不語,她娘嘆氣道:「這的確是眼下最合適的安排。」
事不宜遲,流箏當即收拾了東西就走,臨走之前去了趟客院,問季應玄:「你留在太羲宮中無人照應,可願與我一同下山?」
季應玄本就要被遣走,當然點頭:「願與雁姑娘同行。」
燦燦天光之下,流雲飛卷,一道高昂的鳶聲划過長空,鳶上載著一紫一紅兩道身影,離了太羲宮,向聽危樓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