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含淚點頭。
季應玄笑了笑,指尖一道輕逸如縷的赤光飛入姑娘喉中。
業火紅蓮的力量不僅可以摧毀眾生萬物,也能摧毀一切陣法、符咒、禁錮,這也是為何眾人皆對其孜孜以求的原因。
姑娘只覺得喉間一輕,壓在身體裡的其他符咒也跟著一起散了。
她感激涕零地朝季應玄叩首下拜:「奴家江水珮,願聽公子差遣。」
季應玄並不需要差遣一個弱女子,他不過是厭煩了天天陪流箏折騰,想助她早日查清此事,了解其中恩怨,好了無牽掛地被他剖取劍骨。
否則他圖什麼呢?
正在此時,異變陡生。
圍攻流箏的幾個道士本已落了下風,眼見著就要被流箏挨個削成殘廢,為首的那個師叔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枚詭異的朱底金字靈符,口中高喝一聲「蓮生真君助我!」,便見靈符陡然燃燒,化作一縷滾燙的罡風,徑直向流箏襲去!
這是……業火紅蓮之力?!
流箏瞳孔驟然一縮,避無可避,強行舉劍與其對抗,不料手中機關劍在觸及那靈光的瞬間便斷裂成數片,紅光大熾,幾乎有將她吞沒之勢——
突然被人捲入懷中,流箏聽見了一聲穿肉入骨的破裂聲。
緊接著是一聲忍痛的悶哼,有濕熱的鮮血濺出,落在流箏臉上,脖頸間。
她愣愣看著眼前的人,不明白他是怎麼突襲過來,替她擋下了這一擊。
「混帳東西!你不會躲開嗎!」
季應玄實在沒壓住脾氣,厲聲罵了流箏一句。他實在不敢想像,倘若他方才沒有瞥她一眼,如今她會是怎樣一副粉身碎骨的下場。
流箏摸了滿手的鮮血,驚慌失措地扶住他:「季公子!季公子!你怎麼樣,我帶你出去!」
季應玄扶著她緩緩坐到地上,見她不管不顧地要給他止血包紮,勉力出聲道:「別慌,死不了,你先忙……」
紅蓮業火之力雖然強悍,畢竟與他同源,疼是疼了些,死倒死不了。
如果他哪天死了,一定是被雁流箏害死的。
幾個道士見一擊不中,又來圍攻流箏,此時流箏符紙用盡、機關劍碎,加上驚怒交織,竟有些亂了陣法,被逼退到牆角,身上遍是鱗網般的傷口。
沒有符紙,沒有劍,再耗下去,她可真就成了那淫道口中的「白腳羊」。
她欲以攻為守,冷不防被一道符光擊中膝蓋,流箏從半空摔下,「砰」得一聲支地,幾乎磕碎了膝蓋骨。
「這小妮子有些修為,是個難得的好貨,今天咱們幾個算是走運了。」
「師叔先採,我們幾個享用剩下的,也夠咂摸好幾天了。」
「……」
流箏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她看見自己滿手鮮血,那是季應玄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