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流箏腳下絆了一下,「季公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季應玄說:「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很急嗎,能不能等我先換件衣服,你看我衣服都濕了……」
「不能。」
「那能不能讓我先洗個臉?我可是被那人參怪甩了一臉的果漿,腥得像魚一樣。」
「不能。」
「那能不能——」
攥在她腕上的手緩緩用力,流箏嘶了一聲,閉上了嘴。
她望著季應玄神情難辨的側臉,聽著他不容分辯的語氣,心中也生出了些許委屈之意。
她辛辛苦苦折騰這一趟,又是摔落進泉池,又是被人參怪圍攻,險些都要沒命回來,雖不是為了討他的感激,卻希望他能開心,高興,得償所願。
可他這是什麼反應?好像她不是在幫他,而是在羞辱他、嘲諷他。
流箏也有些不高興了,拼力掙開了他的手。
季應玄轉身,見她眼裡竟蓄滿了淚,笑時的梨渦不見了,目中兩汪清泉被月光照得瀲灩透亮,正傷心地瞪著他。
傷心……她有什麼可傷心的,她也會覺得傷心嗎?
兩人僵立無言許久,流箏眼裡的淚終於蓄不住,沿著兩腮滴到地上。
她含著淚說道:「你我認識了這麼久,互相救過命,過了幾回生死,你怎能像看旁人一樣看我?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知道你只想修劍道,所以才去找靈參,想你也能長出劍骨,絕沒有任何想要羞辱你的心思。」
「我知道憑靈參生出劍骨的際遇實在罕見,你不敢相信,怕結果會令人失望。但這靈參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試一下總不會有什麼壞處,如果不行……如果真的不行,等我從掣雷城找回哥哥,一定會幫你想別的辦法……」
分明自己很生氣,可是一開口,還是忍不住勸他。
她覺得這副模樣實在是狼狽丟人,想抬起自己的袖子擦一擦,卻揀不出一片乾淨的地方。她的袖子上全是人參怪的紅果漿,險些又把她熏了個倒栽蔥。
於是她氣鼓鼓地扯過了季應玄的袖子。
他的袖子又寬又乾淨,她要狠狠給他揉髒,將眼淚鼻涕一起抹上去,還有人參怪那聞一下能暈十年的噁心果漿,一起蹭上去!
叫他知道這萬年靈參可不是這樣好采的!
然而衣袖的布料尚未蹭到她的肌膚,卻有一雙沁涼如玉的手先捧起了她的臉,指腹輕柔地落在她眼下,沿著她的臥蠶輕輕抹過,拭掉了她眼裡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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