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安靜美麗的睡顏,季應玄心頭不可自抑地湧起一陣接一陣的心悸,仿佛心臟被凌遲成千萬片,正一片一片地剝落,使他血肉模糊,沉溺而不能自拔。
他有些分不清這是他真實的情緒,還是因為憂怖境在作祟。
許久,他輕輕嗤笑一聲。
想用這憂怖的情感將他困死在此地嗎……
就憑她?
決定來憂怖崖救雁流箏之前,季應玄對這憂怖境已有了解。
被白煙籠罩後,他會先進入自己的憂怖境,只有成功將自己的憂怖境破除,他才有機會找到流箏,進入到她的憂怖境中去幫她。
所以他一定不能被困在此地太久,否則流箏那邊的變數太大。
可是又該如何破除眼前的憂怖境呢?
季應玄一邊為榻上的流箏整理姿容,一邊靜靜地思索。
憂怖境與喜怒哀懼等幻境皆屬於心境一類,都會有一個「敵人」,有的敵人切實可見,有的敵人卻虛無縹緲。季應玄猜測,他在此境中的敵人,就是他心中的憂懼情感,倘若他不能破除這種情感,那他就無法從幻境中走出去。
去憂除懼,說易也易,說難也難。
他試著與自己講道理,幻境中的流箏只是個假象,不必為她傷心。可是他冥想了半天,每每將要成功的時候,想到她冷冰冰地躺在自己身旁,心中便湧起無限的傷感,如春潮、似濃夜,徐徐將他吞沒。
是假的又如何,誰敢斷定將來不是真的?
於是便又失敗了。
季應玄睜眼望著她,氣得伸出手捏她的腮幫子,在她臉上擺弄出了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都怪你這般不識抬舉,」他恨恨說,「孤說把劍骨賞你,你竟敢不領賞謝恩。」
她還是沒有跳起來打他。
季應玄長長嘆了口氣,在這空蕩無人的房間裡,顯得漫長而寂寥。
窗外的天,又要暗了。
晝夜不休地嘗試了一整天后,季應玄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栽在了她身上。
他說:「一定是我太灑脫,對別的事物皆無欲無求無感的緣故,才讓你憑著這一點可有可無的喜歡,就敢肆意為亂,成為我心裡的極憂懼、極恐怖。」
「罷了。」他自言自語地嘆息道,「是就是吧。」
但他不準備就此放棄,想通了這一點,反而令他找到了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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