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問津「嗷」了一聲,竟比見了夜羅剎反應更大, 又是心虛又是恨得牙根痒痒,顫顫指了他半天, 嚷嚷道:「我要找我二妹!二妹妹!二妹妹!快來救我!」
一道紅色靈力封了他的嘴, 季應玄冷冷呵笑:「方才在城樓上,你不是已經有了很多好妹妹嗎,還找二妹妹做什麼?我叫你今天露個臉, 可沒叫你露這麼大臉。」
想起流箏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再看看這兩日被墨問津糟蹋成低俗紅粉樓的城主宮——
大紅牡丹琺瑯屏風,地上鋪著天蠶絲與金銀線織成的並蒂蓮紋地毯, 榻上鋪著軟墊、四角放置香爐,使人如陷粉雲紅霧中。
還有那掛在床帳上的精緻宮鈴, 風一吹,或是床一晃,就發出叮叮噹噹的悅耳脆響。
猜到這宮鈴的用處, 季應玄火從心頭起,押著墨問津的脖子警告他道:「你要是敢在我的地方亂搞, 弄髒我的床榻,我就把你扒了皮,扔去虛彌部落當猴子。」
墨問津指著自己的嘴巴瘋狂搖頭。
季應玄給他解了禁咒,便聽他說:「我也是迫不得已,方才在城樓上,身邊都是妖魔鬼怪,要是不找幾個漂亮姑娘洗洗眼睛,我嚇得都要從城樓上跳下去了,那樣豈不是更給蓮主你丟人?」
「漂亮姑娘?」季應玄說,「你不知道她們本相也是妖魔嗎?」
墨問津嘆氣:「好看就行,都到掣雷城了,哪裡還有我挑三揀四的餘地。」
季應玄實在不能理解這種膚淺。
但他懶得替墨緣溪管教她這不靠譜的哥哥,忍下這一口惡氣,同他挑明來意:「你以我的名義給雁家兄妹送請帖,請他們到城主宮來宴飲小住。」
墨問津聞言提起了精神:「鴻門宴是嗎,這個我懂!」
他從榻上一躍下地,比劃道:「屆時我讓簾艮帶人埋伏在屏風後面,只等摔杯為號,跳出來砍了那雁濯塵的腦袋,至於那雁流箏,長得那樣漂亮,你要憐香惜玉也無妨,叫她以身相許,也算是恩怨兩清,怎麼樣?」
季應玄冷嗤:「我要殺人,還用得上你嗎?」
「那蓮主的意思是……」
「與雁家兄妹修好。」
墨問津:「?」
他斟酌著問:「是假意修好然後出其不意,還是……」
季應玄聲音淡淡:「先修好,後面的事再議。」
墨問津:「……」
他就知道!這廝的病情真是越發嚴重,從前只是見了雁流箏走不動道,如今見了她哥竟也腿軟了!
雁流箏倒可以理解,長得確實漂亮,人又溫柔討喜,當年的事不知情不為罪嘛。
可三番兩次饒過雁濯塵算怎麼回事,怕美人傷心?
嘖,美人垂淚難道不是更好看嗎!
他在旁邊上躥下跳,季應玄忍無可忍,又用靈力封上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