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應玄懶洋洋一笑,高抬貴手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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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開合的一瞬,隔著鏤空疏落的屏風與流箏的身影,祝錦行與季應玄的目光短暫交觸了一瞬。
流箏將紫玉手釧藏進袖子裡,抬頭正對上祝錦行晦暗不明的眼神。
說完全不心虛是不可能的,畢竟她也真情實感向他說過數聲喜歡,只是出了聽危樓的事情後,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有些尷尬。
已是心照不宣地誰也不再提之前,然而明面上,畢竟還沒有挑破。
流箏臉上帶著禮貌的笑:「祝公子找我有事嗎?」
祝錦行說:「以前我找你時,你從來都不著急問有什麼事。」
流箏默了默,說:「如今不同於以前。」
又問他:「你是想站在這里與我說嗎?」
祝錦行說:「不妨一起去園中走走。」
無妄客棧共有前後兩棟樓閣,樓閣中間砌了凡界樣式的庭院,有好石好水,還養著許多掣雷城裡難得一見的凡界花種。
花前月下,映出一雙璧人的影子。
季應玄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實在覺得礙眼,只怕再看下去會忍不住作點什麼亂,於是飛出一枚紅蓮花瓣替他下去守著。
不料他剛轉身,那紅蓮花瓣又晃晃悠悠飄了上了。
「不敢?」
季應玄掀起眼皮,鳳眼中忽然幽深如墨,看那枚花瓣舞畫了半天,明白了它的意思。
「你是說,祝錦行身上沾染了與你同源,但是更加強大的靈力?」
紅蓮花瓣點點頭。
季應玄重又走回窗口,盯著祝錦行的背影看了半晌,眼中浮起一點森然的冷笑,仿佛是受人愚弄後的自嘲。
「與蓮生真君勾結的人,原來是他。」
花園裡,祝錦行詢問流箏準備何時離開掣雷城。
流箏說:「如今掣雷城門還關著,最早也要等後天,此事我要與哥哥商量。」
「濯塵兄的意思,越早離開越好。」祝錦行問她:「那位季公子也要與咱們同行嗎?」
流箏點點頭:「當然。」
祝錦行問:「不知道季公子是什麼來歷,好像很得你的看重。」
「他……是太羲宮的賓客,也是我的朋友。」
流箏也不知該怎麼向祝錦行提及兩人的關系,嘗試轉移了話題:「祝公子來掣雷城是為了拜會蓮主,如今尚未見到,這就要回去了嗎?」
祝錦行說:「西境蓮主脾氣古怪,我屢次遞拜帖都沒有回信,既然他不想見我,我也不能在掣雷城裡虛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