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應玄眉眼溫然地注視著她:「流箏,你喜歡紅色嗎?」
流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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掣雷城幽暗少光,城主宮更是巍峨陰沉。
傳聞這座宮殿已歷近兩千年的歲月,古樸的玄岩城牆上雕刻著已經失傳的文字,和褪色到七零八落的壁畫。
流箏匆匆瞥了一眼,小聲對季應玄說:「和你畫的面具很像,是神女的故事。」
蓮主派夜羅剎首領簾艮前來迎接,簾艮瞥見走在最後的季應玄,匆匆移開目光,對雁濯塵行了一個平禮。
「蓮主大人近日出關,聽聞少宮主與祝樓主遠道來訪,已於俯鷲宮設下盛宴,請諸位自行在宮中觀覽,午時再前往俯鷲宮赴宴。」
祝錦行問:「我們不應該先拜見過主人嗎?」
簾艮說:「不必,蓮主大人尚未睡醒。」
祝錦行與雁濯塵面面相覷,神色一言難盡,流箏咬著嘴唇忍笑,季應玄在心裡又給墨問津記上一筆。
眾人進入城主宮,穿過幾重宮闕,已經能看到高高聳立的俯鷲宮。宮殿形如其名,殿頂兩側如鷲鳥俯翼,別致而壯觀。
為四人安排的客居就在俯鷲宮兩側,流箏居西面珠澤殿,三個男人住在東邊。
流箏站在珠澤殿外廊上眺望俯鷲宮的方向,見雁濯塵過來,指著俯鷲宮後面那棟黑漆漆的高塔問他:「哥哥,那是什麼地方?竟然與咱們太羲宮的止善塔有點像。」
雁濯塵:「姜國塔,是城主宮的禁地,據說其歷史比城主宮還舊。」
「姜國塔……莫非是傳說中湮滅於業火的西姜古國?」
「正是。」
「國家都滅了,還能留存一座高塔,真是神奇。」
流箏支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又問:「不知道裡面放著什麼好東西,竟然是處禁地。」
雁濯塵說:「方才我也疑惑過,簾首領說,那姜國塔之所以被列為禁地,是因為塔外有一層誰也無法進入的古結界,若是靠得太近,炎氣傷人。」
流箏點點頭:「簾首領倒是熱心,什麼都告訴你。」
這正是雁濯塵不理解的地方:「流箏,你不覺得蓮主的態度很奇怪嗎?之前在冥泉道上,他分明想要射殺我們,今日卻又設宴款待,為我們安排住處,允我們在城主宮中隨意走動。」
「哥哥覺得蓮主不是在擺鴻門宴,而是真的示好?」
「嗯。」
「也許之前只是誤會,蓮主想殺的只有陳子章,如今他想通了,打算與哥哥修好。」
雁濯塵說:「不可能。」
倘若真如陳子章所言,蓮主是當年被他剖取劍骨的孩子,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豈是輕飄飄就能想通的。
倘若他不是,那他縱人在城中幻境裡裝神弄鬼,至少也是別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