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濯塵緩緩扶案起身,向墨問津的方向行禮,保持著仙門世家的良好風度說道:「蓮主盛情,自然卻之不恭。」
他離開原處,拖著一雙捕獸夾似的小鞋走到上首,禮數周全地與「蓮主」併案而坐。一旁的侍女在他面前布下新的碗筷與金盞。
墨問津從未主導過這樣關係微妙的宴席,只能憑藉著從前與狐朋狗友歡聚時的經驗向雁濯塵表示親近,對侍女道:「將龍涎酒與少宮主滿上,今日孤要與少宮主不醉不歸!」
又向堂中一揮華袖:「舞樂呢,快些奏《六瑩》、《九韶》!」
舞女與樂師聞喚,魚貫入殿,只聽一陣錚錚然的古琴音,殿中舞女雲袖飛動,翩翩起舞。
雁濯塵的心情很是複雜。
這位蓮主給他的感覺,像是個頗有情調、卻毫無城府的紈絝少爺,這樣的人往往愛憎分明,心裡藏不住事,倘若他與自己真的有搶奪劍骨的恩怨,不該如此雲淡風輕。
倘若他連這副模樣也是裝的,那他的心機實在過於深沉。
可是他圖什麼呢?
墨問津痛快地飲了一盞龍涎酒,聽見季應玄借紅蓮向他遞話:「別喝了,先說正事,你還是把簾艮傳進來吧。」
墨問津哦了一聲,高聲朝殿外喚道:「簾艮!」
簾艮聞聲而入,正要上前,忽聽墨問津道:「怎麼教你的,又忘了?」
眾人循聲望向簾艮,但見這位紅髮青牙的夜羅剎首領念了個訣,從一個長相嚇人能止小兒夜啼的羅剎,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嫵媚妖艷的窈窕姑娘。
變成姑娘的簾艮走到墨問津面前,嬌嬌怯怯地叉手行禮:「蓮主大人,有何吩咐?」
流箏「噗」地噴出一口茶,季應玄忍無可忍,重重擱下了茶盞。
墨問津……簡直太不像話了!
「壞了!」流箏突然低呼一聲,「蓮主怎麼會有這樣的喜好,他待哥哥如此親近,該不會是想讓哥哥也變成漂亮姑娘給他看吧!」
季應玄:那倒也不至於。
他暗中警告墨問津收斂些,墨問津竟然學會還嘴了:「蓮主大人,允許簾艮變作人形,這可是你親自答應的,否則我太害怕他的本相,在雁家兄妹面前露了怯,豈不是壞你的大事?」
季應玄:「……趕快說正事。」
簾艮向眾人傳達蓮主的意思,嬌媚的聲音響徹殿中:「諸位貴客遠道而來,恰逢蓮主大人閉關修煉,讓諸位在客棧里滯留許久,多有怠慢。今日蓮主盛宴相請,一是為補償諸位多日的等待,二是想請諸位在城主宮中小住幾日,一起論道交遊,可好?」
雁濯塵要說什麼,卻被流箏搶了先。
她生怕雁濯塵引起蓮主的興趣,搶過了話頭,對上首道:「多謝蓮主盛情,只是我等前來掣雷城非為遊玩,想請見蓮主,乃是因為業火肆虐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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