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符落在白骨森森的掌心裡,因為被靈力呼喚太多次,已經由淺紫色變成了深紫色。
季應玄緩緩攥緊玉符,待臉上的血肉重新長成,恢復了說話的力氣後,他對簾艮說道:「我要去一趟太羲宮……現在,馬上,趕在六月十五之前。」
簾艮也不敢勸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白骷髏爬進太羲宮的詭異景象。
第50章 救她
六月十五, 月團圓。
流箏換上婚服,將機括匕首藏在袖中, 對著銅鏡偏過頭,按了按後頸處劍骨所在的地方。
今天是十五,她擔心劍骨會受月相的影響,壞了她的事。
宜楣推門進來,流箏倏然轉頭,雙眸漆亮如宣紙點墨:「師姐,迎親的轎子來了嗎?」
宜楣說:「剛入山門,還要有小半個時辰才能過來。」
流箏走到門口等著,見宜楣還要勸她, 先一步握住宜楣的手,柔聲道:「師姐, 我爹娘那邊就麻煩你了, 下山以後,無論聽到什麼消息都不要再回來。」
宜楣陪她等了一會兒,直到流箏再三催她離開。
臨走之前, 宜楣又叮囑她:「你到了聽危樓, 凡事要多忍耐,待我安頓好宮主和夫人, 一定去聽危樓接你,你要等著我。」
流箏乖巧點頭:「好, 我等著師姐。」
流箏目送著宜楣的身影消失在傍晚的暮色里,默默垂下長睫,摩挲著袖中的機括匕首。
她不能等。
等待的下場, 或是淪為祝錦行的玩物,或是被剖奪劍骨, 為姜盈羅所用。
今晚她最重要的事,就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身上,給爹娘和師姐爭取更多的時間。
遠處傳來鼓樂聲,掛著紅紗燈的花轎漸漸行近,祝錦行身著紅色的婚服,牽著一匹棗騮馬走在最前。
他想模仿凡界的婚儀,卻又搞得妻不妻,妾不妾,勝在儀式簡單,婚服都是從山下買的現成,為了給姜懷闊父女留些面子,祝錦行幾乎圓滑到了極致。
見流箏頭戴珠冠,身著嫁衣,孤零零倚在門邊眺望,祝錦行心情十分愉悅:「怎麼不在屋裡等著,是等不及了嗎?」
流箏說:「聽聞你在山門處被姜長老攔住,擔心你反悔,不敢來了。」
祝錦行道:「他勸歸勸,聽不聽在我,我這不是來了嗎?」
流箏說:「我眼下仍是太羲宮的人,臨走之前,想去拜會姜長老和諸位仙門來使。」
祝錦行:「你不怕他們為難你?」
流箏:「我即將嫁給你,為難我就是為難你,聽危樓不至於這樣沒面子吧。」
她願以他的身份自居,倒是令祝錦行心裡頗為得意,他道了聲好:「聽你一回。」
祝錦行攙她上了花轎,四指落在她脈搏上,再次確認她的靈力尚未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