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出去了,左手拎著一個包裹,右手提著一個四層食盒,做一副凡界書生的打扮,身著玉白色寬袖襴衫,鴉色儒冠壓在眉上,愈顯眉長目潤,深不可測。
流箏想起來,第一次在北安郡見到他時,他似乎就是這副模樣。
見她猶在怔愣,季應玄道:「下來。」
流箏扶著牆小心翼翼跳下去,快步走到他身邊,細細打量他的臉色,見他眉心有幾分疲色,卻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小心翼翼問他:「你胸口的傷處理了嗎,止血了嗎,還疼不疼?」
季應玄不答,反問她:「祝錦行都死了,你怎麼還穿著這身衣服。」
流箏說:「我沒有別的衣服可換……」
季應玄將左手的包裹遞給她:「回去沐浴更衣。」
流箏打開看了一眼,是一身紫色的新衣,她心頭微微一動,要說什麼,卻見季應玄撇下她走了,連忙跟上去。
「應玄,應玄!」
季應玄聽見身後急切的呼喚聲,緊緊懸著的心終於慢慢撫平。
昨夜他離開後並未走遠,怕流箏會一時想不開,所以一直在房頂上聽著她的動靜,平明時分才去沐浴更衣,出門給她買衣服和吃食。
誰曾想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再回來時屋裡已經空了。
季應玄不想再回憶方才一瞬間寒毛倒豎的感覺,所幸他慌亂里尚余幾分冷靜,召出紅蓮四下尋找,發現她正趴在張府正門的牆上,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見他一言不發,眉心猶蹙,流箏感覺得到他此刻心情不是很好,好像在生氣。
大概是因為昨夜的爭執。
流箏心裡有些難過。
她本想今日與他把話說清楚,她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占著他的劍骨,可是看他這副模樣,又清楚此話一出口,必定會重現昨夜的糾纏。
……她實在是不敢再惹急他。
心裡想著心事,腳下不注意加快,「砰」地一聲撞在了季應玄背上,險些撞折了鼻子。
她捂著通紅的鼻尖說了聲抱歉。
「想什麼這樣入神?」季應玄問。
流箏指指他右手的食盒:「在猜食盒裡有什麼……我餓了。」
季應玄將手裡的食盒也遞給她,臉上露出一點忍俊不禁的溫和笑意,像蜻蜓觸水留下的漣漪,轉瞬即逝,然後又恢復了面無波瀾的表情。
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