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說起來……」流箏心裡轉了幾轉,將鍋甩在季應玄身上,「說起來都是季應玄的錯,他說不能告訴你,免得你知道後再不肯幫他,還要反過來拆他的台。」
墨緣溪聽罷十分無語:「我是那樣小器的人嗎?」
流箏滿面真誠:「表姐當然不是,都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怪我瞎了眼!」
「那表姐何必再幫他隱瞞,」流箏攛掇她,「你告訴我他去了哪裡,我抓他回來,給你出口氣,怎麼樣?」
墨緣溪眼淚汪汪:「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罷就甩手走了,流箏憂慮地望著墨緣溪離開的背影,心中隱隱感到愧疚。
直到天黑,墨緣溪還是不見人影,流箏心中不安,於是去見了族長夫人,也就是她的長姨母李稚顏。
她將三人的關系向李稚顏和盤托出,欲行大禮賠罪,卻被李稚顏攙起。
青春不再的長姨母握著她的手,長長嘆息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白訛的詛咒,原來是要應驗在你和緣溪身上。」
白訛說:雙雀奪枝,二女爭夫,必鬩牆而亡。
流箏心頭遽然一跳,說:「不會的,姨母與娘親能躲開此讖言,我和緣溪姐姐也必不會應讖。」
姨母和藹地問她:「那你願意將蓮主,讓給緣溪嗎?」
這一問直擊流箏的軟肋,她久久不語,指甲掐進了掌心裡。
許久,方低低開口:「我……」
「她不願意。」
身後傳來清冷的男聲,流箏轉頭,看見風塵僕僕、一臉寒意的季應玄,跟在他身後進門的,是神色猶帶不情願的墨緣溪,和一臉看熱鬧的墨問津。
季應玄握住流箏的手,將她護在身後,對李稚顏說道:「上一輩的恩怨,不要往她們小輩身上引,我知道族長夫人因舊情而意難平,你覺得是自己作出犧牲,才成全了流箏的母親與雁宮主,所以今日想說服流箏,叫她還恩於二小姐,是嗎?」
李稚顏聞言變了臉色,目光躲閃地否認道:「不是,蓮主大人不要妄言。」
季應玄露出一個冷淡的笑:「是我妄言,還是夫人你心中藏私?」
遲鈍如墨問津,也聽出了季應玄話裡有話。墨緣溪走上前質問季應玄:「為何說我母親心中藏私,請蓮主大人明言。」
季應玄要開口,卻被流箏狠狠掐了一下,只聽她插話道:「今日只說你我之事,不要議論無關的人,尤其是長輩。」
李稚顏目光複雜地望著流箏。
「好,那就只說你我。」季應玄從善如流:「還請族長夫人知曉,孤不是可隨便易手的死物,旁人讓不得,也取不得,就算沒有流箏,也不會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