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是蓮子?為什麼都到了這番田地,他還是不肯露面一見?
流箏氣急了,也傷心急了,一把奪過瓷瓶,赤腳跑進院中。
「季應玄!」
「你要麼堂堂正正來見我,要麼別管我的死活!」
空蕩蕩的庭院裡迴蕩著流箏的聲音,棲息在寒枝上的烏鴉驚起,撲稜稜朝著月亮飛去。
宜楣提著她的木屐走出來,正撞見她把瓷瓶丟出去,撞在石頭上,嘩啦一聲響,幾枚鮮紅的蓮子滾在薄雪中,愈顯血色鮮艷。
流箏望著碎瓷片久久不言,突然一彎腰,噴出來一口血霧,而後摔倒在雪地里。
「流箏!」
宜楣心中一緊,趕忙上前,卻有人比她動作更快,將幾近昏迷的流箏從雪地里抱了起來。
月光如水,洗潤他浸濕在雪霧中的眉眼,紅衣勝血,被雪地折射的冷光映襯得更加濃烈。
「心不定而強行運氣,輕則岔氣吐血,重則當場斃命,流箏——」
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季應玄臉上。
說不清是他的臉更疼,還是她的手更疼,流箏只覺胸悶氣短,偏頭又吐出了一口血,正要說什麼,卻被人三兩下封住了穴道,全身不能動彈。
季應玄輕聲嘆息道:「我給你順氣,別跟我的力量對抗。」
流箏說:「你為何要救我,是想留著我的命繼續折磨我麼?」
季應玄不答,並指貼在她的劍骨處,與她額頭相觸,安撫她道:「靜心,放鬆。」
流箏看見他的皮膚近乎蒼白,細碎如霰的雪花落在他睫毛上,沒有融化,反而結成一層薄薄的冰花。她望進季應玄的眼睛裡,瞳孔幽深如長夜,透著極淺的金赭色蓮花紋,還有她淚眼朦朧的影子。
他可以馭使業火,如今身上卻冷得厲害,仿佛僅剩的一絲熱氣兒都渡到了流箏身上,在她的血脈里遊走,熨帖她,安撫她。
流箏緩緩閉上眼睛,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下來。
她積攢了許多狠心的話,見了季應玄的面,卻一句也說不出口。誰叫她本就是容易心軟的人,而他這副模樣,只會讓她更加難過。
她拒絕配合季應玄的渡氣,也拒絕接受他的血液。
「我不是你養在焰海中的紅蓮。」流箏說。
這回是季應玄理虧在先,他摸了摸流箏的臉,數番欲言又止。
她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占了你的劍骨,欠你的情意難以償還,所以你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居高臨下地擺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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