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弟子被他這不知深淺的修為下了一跳,紛紛拔劍,厲聲喝斥他退下,就連雁濯塵也擱下了手中茶盞,冷冷淡淡道:「退下吧,你看她理你嗎?」
透過步幛尚未合攏的縫隙,季應玄看見她腳步凝滯,又不在乎地抬起。
季應玄撩袍屈膝,跪在了步幛前。
他的這一舉動,又激起一片竊竊私語,台上台下數千人,抻長了脖子望這邊瞧。
「這姓季的小子是鐵了心要劍仙上尊收他,也不怕得罪了雁長老,最後雞飛蛋打,被逐出太羲宮。」
「不知劍仙上尊會不會同意?」
「我覺得不會,他憑什麼。」
「我也覺得不會。」
「人家祝春瀾公子憑家世能喊上尊一句『姑姑』,他一個凡泥里滾過的小子,也敢同上尊攀扯?」
嗡嗡擾擾,嘁嘁喳喳,像撇不盡的茶沫,掃不淨的飛塵,在人心上鋪開一層灰濛濛的東西。
季應玄終於又意識到一件事,原來隔了一百二十載,如今兩人之間,已如雲泥之別,在旁人眼中,他原是連祝春瀾也比不上的。